,李儀有些出神,雙目恍惚,對周遭喧囂,充耳不聞。
意識中,懸浮著一枚古拙戒指,幽黑詭譎。
戒面四方,無數大道符文繚繞,正中央,為二字古篆——“天讖”。
“這,就是那三件至寶之一?”
李儀面露狐疑,他壓低了聲音,倒也沒人注意。
閉眼,靈魂交感,一道張揚笑聲震響,跋扈霸道之意,噴薄欲出。
“世人只知我南征北討,賓服四夷,凡夫俗子哪裡曉得,我還下了一盤大棋!”
“北逐蒙古,取‘萬獸之靈’,東驅靺鞨,納‘拂曉之氣’,西至裂峽,集‘深淵精粹’,東海九戰,割‘滄海意志’!加上多年征戰,繳獲的‘巨龍逆鱗’、‘海妖之須’、‘巨人獨瞳’等物,熔鍊一爐,就是這枚——天讖戒指。”
“法師之巔,為天諭;武者之巔,為天命;魔獸之巔,為天啟;而法器之巔,則為天譴!”
“這枚戒指,已達天譴,封號——‘推衍者’!”
“推衍者?什麼意思?”
李儀心中打鼓,雖不明所以,但與歷史中的巨擘大能等同,擁有獨屬自己的封號,這枚戒指,顯然不俗。
他發現了什麼,神情又變,眼神古怪。
戒環內側,雕刻著一圈不顯眼的小字。
“我,是被你們稱為世界的存在,或曰宇宙,或曰神,或曰真理,或曰全,或曰一。”
李儀哭笑不得,這枚法器,已達天譴,竟也沒逃過蕭長空的魔爪。
不過,他倒是琢磨出一點滋味。
蕭長空有些惡趣味,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不會無的放矢。
“這東西的特點,是等價交換?”李儀摸了摸鼻子,眼神有些玩味,“想要我的**,還是靈魂?”
不多時,他定了定神,將無端揣測拋到一邊,眼下,有更為現實的問題。
怎樣在這薄暮之都裡活下去?
苦力?身弱。
工匠?手殘。
商人?嘴拙。
相公?腎,咳咳,我只是空虛,不是……
“看來,似乎別無選擇了……魔法稟賦?”
李儀神情猶疑,停頓片刻,攤開手掌,掌心中,橫著一枚銀色令牌。
“小友,你既能聽到‘靈魂唱詩’,就是擁有魔法稟賦,拿著這枚拂曉令,能進入魔法學府——拂曉斷崖修行。現在,正巧是入門時間,你動作快點,能趕得上……”
臨下車時,老者的聲音,又在耳畔絮叨。
“放心,不需要繳納學費,還包食宿。”
那時,老人似乎看穿他的窘迫,還不忘補充一句。
“拂曉斷崖?”李儀怔怔呆立,面露惆悵苦笑,“教搓爐石不?我是想回家……”
“對了,我還不知道,拂曉斷崖在哪?”
“先問路吧,不知道這兒的人有沒有口音,我可聽不懂陝西話……”
不斷自言自語,他勉強將心頭慘淡,強行壓下。
……
驪山。
拂曉斷崖。
“嘶——”
李儀倒抽一口涼氣,模樣,像是手指被門板夾了一下。
親眼得見神荼鬱壘的雄奇,又觀無字碑的壯美,上山途中,還驚鴻一瞥地瞧了巨龍埋骨地的詭秘,他自認,對種種光怪陸離,已有些免疫力。
但此刻,依然歎為觀止,難以自抑。
一座雄偉高塔宛若擎天巨柱,拔地而起,直入雲霄,高不可攀!
其塔身,猶如肺腑一般,吞吐著天地間的魔法元素,元素潮汐漲漲落落,能量震波漣漪生滅,瑰麗之景,驚心動魄!
其拔高之勢,似要捅破星穹,但在視線盡頭,戛然而止。
此塔並未建成,而直徑已有三十餘米,高度,則接近四百米!
“很壯觀吧!”身側,一名白衣長袍的少年翩然而來,“這座星曜塔,是史上第一座真正意義上的‘通天級’元素塔。”
“‘通天級’……元素塔?”李儀一愣,不明所以。
“哦,元素塔,就是當今法師塔的前身。”少年解釋道,他僅以為李儀不懂元素塔的含義,殊不知,面前少年,是十足的門外漢,一竅不通。
無奈何,李儀只得含糊地點點頭。
“這座元素塔,其偉跡,不遜亙古壁壘。”少年感嘆道,“若非建至一半,十萬驪山刑徒被章邯調去鎮壓農民起義,此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