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完了!
他,死定了!
洪河緊追不捨,腳步無聲,暗自冷笑,幸災樂禍。
他瞧得真切,那一記“波濤劍斬”,乃是全力施為,絕非演戲!
被武者貼身偷襲,這可是法師的最大忌諱!
此子,天賦或許不俗,但實戰經驗,實在是差了點啊……
“色字頭上一把刀,因對方是美麗少女,就放鬆警惕,活該你倒黴!”
一面追擊,他不忘居高臨下,大肆點評。
洪河腳步一停,駐足片刻,俯下身,匕首在地上刨了幾下,頓時,血腥之氣,逸散而開。
“真是愚蠢!”
指點江山一般,他罵了一句,暗暗不屑。
——若你是吐血三升,遍體猩紅,或許反而能讓我疑神疑鬼,但你愈是鎮定,愈是若無其事,反而愈發行跡可疑。
還有,將流出的血液,以魔力包裹,掩埋起來,就以為我不會發現痕跡?
太天真了!
洪河自我感覺,已然化身一頭狡狐,與一隻受傷的兔子鬥智鬥勇,欣賞著他拙劣的表演,耐心等待著他的失血。
這少年,感知敏銳,明顯察覺了自己的存在,只是應對之法,都是惹人發笑的小聰明。
其中一次,竟然裝作躺在空地上小憩,自成靶子,引他去射。
洪河自然不會蠢到上鉤。
“差不多,也該黔驢技窮了吧……”
他耐心踱著步,不緊不慢間,哼起小調,有一切盡在掌控的感覺。
日暮西山。
那少年,終於支撐不住,顯然是疲了,乏了,沒勁了,不再耍弄那無用手段了。
他躲於一棵足有數人環抱的巨木之後,冥想和療傷,再無聲息。
洪河知道,機會成熟了——可以採擷果子了。
他笑了起來。
“躲在樹後,就以為能抵禦我的魔法之箭?掩耳盜鈴之舉,真可笑!”
“我的‘天剎’之上,印刻有強化穿刺之力的‘蠻牛衝撞’符陣!即使鐵板,也能洞穿!”
“小傢伙,你可以死了!”
他輕蔑一笑,拉弓如月,魔力凝於指肚,又灌入弓弦,猶如一點星炎,燃點整張巨弓,霎時,輝光大作!
“風神氣息”、“蠻牛衝撞”、“烈焰之力”三道符陣,漸次點亮,三重魔法效果,衍入魔法之箭,色澤斑斕,再添兇威!
他遲疑一陣,手指在弓弦上一劃拉,一滴鮮血,浸透弓弦,血染長弓。
就在這一剎,一道鷹唳之聲,隱隱在弦間迴盪,三色的魔法之箭,化作森然血紅!
以血祭弓,是魔射手技巧之一,需一縷精血,耗費不小。
“死吧!”
冷然暴喝,話音落,松弦,箭矢如電,破空而出!
一滴鮮血,化作箭矢之靈,半空中,魔法長箭演變血色巨雕,長風破浪!
血雕遨遊上下,劃出一道難以捉摸的軌跡,一剎百米之遙,撞擊於巨木之上。
熱刀過切牛油一般,巨木凹塌,環狀裂紋不斷下陷,僅是一瞬,巨木中空出一道圓形缺口,空白處,就是李儀的後背!
黃昏中,血色光芒,猶如一朵染血玫瑰,綻放而開。
“呃!”
收弓,凜立,一聲慘叫,自遠處遙遙而來。
“解決了!”
洪河心神一鬆,露出得意微笑。
“天驕?天驕又如何,還不是我洪河的箭下之鬼?”
邁著不大不小的步子,他在林間,瀟灑而行。
靠近。
少年趴在地上,背後看不出痕跡,但身下,一灘鮮血,正在汩汩擴散。
“小子,別怪我,誰讓有人花大價錢讓你死呢?”他蹲下身來,神情譏誚,“有下輩子的話,做個有錢人吧……咦?這是什麼?”
他忽然注意,少年手裡抓著什麼東西,此時,已支離破碎,無數星輝閃耀的金色液體,在地面流淌,氤氳出星光,彌散於空氣。
“這玩意,是星辰之液?我記得,這東西,僅能用作魔能陣列的動力,並無用處……他帶這個在身上,究竟要幹什麼?”
洪河喃喃低語,並未注意,這星辰之液,無聲無息地流淌,穿過他的胯下,在其身後匯聚和凝結,升騰而起,猶如山巒。
“終於,終於還是上鉤了……我手上‘血獼之血’,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