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歐東樊一番平凡的話說下來,讓簡評徹底是睜大了眼睛。
他未曾想過小簡原來受到過這樣的打擊和傷痛。
原來鄰居家生意上敗落的事情多多少少聽其他人提起過,他也試圖去找簡洛和他的母親,但是無奈實在是人海茫茫,如大海撈針,便放棄了。
但是沒有想到多年過去,小簡竟然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可愛靦腆的天真小孩,而是積鬱成疾的病人。
他心焦起來,有些不知所措。
聽過歐東樊的話,也無法立刻給他任何回答。
只是眉頭緊鎖著,過了一陣子才問道,“你和小簡是戀人關係,能告訴我你們是如何走到一起的嗎?”
這其中發生過多少事,當然只有簡洛和歐東樊兩人知道。
不過既然簡評這樣問起,歐東樊乾脆簡短地說,“他還完了所有的錢後來A城打工,我弟弟偶遇了他,便把他帶回我家,我對他二見鍾情,於是便決定和他在一起了。”
說完了這些,歐東樊又問簡評,“怎麼,簡先生,你還有什麼想知道的嗎?”
簡評正在深深思索小簡怎麼會成為了同志這一身份,聽到了歐東樊這樣坦誠的回答。他也沒有多慮,便說,“沒,並不是歐先生想象的那樣。我只是聽你說了小簡的病情,十分驚異,完全沒有想到我出國留學這幾年,他家會遇到這樣大的變故,而且如今他人也變成這樣。我不知道該不該給他的母親說說這些事,畢竟過去我們兩家的關係很親密,我想,如果他的母親來照顧他,或許會讓他好過一些。”
這只是簡評的想法而已,但是他只是把這個意見提出來,就立刻被歐東樊反對了。
“不,簡先生,我想你是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有能力請最好的醫生來照顧他,並不需要他的母親年邁了還來照顧一個生病的兒子,我只是想知道,過去你和簡家交往甚好,有沒有一些和他在一起快樂記憶之類的事情能告訴我,比如他喜歡什麼,厭惡什麼,這些都可以告訴我,讓他早日好起來。你也知道,同志的身份並不好過,他如今還患有精神上的疾病,出去工作很困難,我會好好照顧他,只是希望簡先生,能告訴我一些關於他的過去的事,讓我對他多一些瞭解。”
歐東樊的一貫氣勢有些咄咄逼人,饒是簡評是個寬厚的長輩,也被他果決的話弄得有些困惑。
“既然你們是親密友好的戀人,為什麼這些小簡都不曾對你提起呢?小簡這個孩子很內向,但是也很禮貌董事,他以前在我家來做客,總是讓我父母親都很開心。我去日本之後,我跟爸媽通話,他們還常常向我提起小簡來。歐先生,我並不太知道你和簡洛的關係,還有你們戀愛的過程,但是如今小簡生病了,我和他又是極其好的舊相識,如果我能幫助你的,我絕對會幫助你,只是我擔心歐先生您的態度是不是太強勢了一點?小簡是個性格很軟的孩子,小時候軟綿綿就跟一團棉花糖一樣讓人喜愛,我離開這些年也並不知道他的性向問題,想必歐先生不願意我提及伯母,也就是說兩個人的關係,現在都還是隱蔽的吧。恐怕他的母親也未必知道。。。。哎,你們這樣。。。。”
簡評說及如此,這顧不上責備歐東樊什麼,只是他考慮的東西較為周全。
罷了對歐東樊說,“歐先生,恕你是小輩,我作為長輩還是提醒你一句為善。小簡失去父親這件事已經對他來說是很受傷害的事情了,你和他在一起也好,不跟他以後在一起也好,請你務必為了小簡的人生想想,你們都是二十幾歲的年輕人,有些時候不能知道父母的苦心,但是我知道,小簡是個很聽父母話的人,對他來說,親人就等同於這個世界的全部。我也知道你對小簡的心意,只是我認為,小簡遇上你,興許是他福氣,但是你不讓他的母親知道他現在的病情,是否對他和他的母親來說都殘忍了一些?我並不是有意責備你,只是想到年輕人做事未免考慮不到全部,不要因為一時的情緒,做出很多覆水難收的事情,那樣就對兩個人都不好了。你說呢,歐先生?”
。。。。。。
簡評跟歐東樊談過話之後就先離開了酒店,回了學校去。
歐東樊則是在原地坐了頗久,然後才起身回公司。
他想起簡評告訴他的話,年輕不要衝動,以免覆水難收。
可惜,他現在和簡洛的局面已經是覆水難收了,他又該如何收得回來?
他不知道還可以求助誰。
只能一個人站在公司的空曠樓梯間裡,撥動著金屬製的打火機,光亮,光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