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子哥卻是忽然招過跑堂的說道:“這位爺臺的酒菜帳都算在我這兒。”
大漢聽見了公子哥說話,對他微微一笑點了點頭,也不說話。但那公子哥似乎卻是要和大漢攀談,但一時之間又沒有藉口上前,只能坐在旁邊的桌子,叫了一壺酒,喝了三杯後,樓下忽然上來了兩個乞丐。這家酒樓想來也是知道這些乞丐的身份,所以沒有阻攔。
前面一人跛了一足,撐了一條柺杖,卻仍行走迅速,上的樓來聽得仔細卻是隻用了兩步,第二人是個愁眉苦臉的老者。兩人走到那大漢桌前,恭恭敬敬的彎腰行禮。那大漢只點了點頭,並不起身還禮。那跛足漢子低聲道:“啟稟大哥,對方約定明日一早,在惠山涼亭中相會。”
那大漢點了點頭,道:“未免過急了些。”那老者道:“兄弟本來跟他們說,約會定於三日之後。但對方似乎知道咱們人手不齊,口出譏嘲之言,說道倘若不敢赴約,明朝不去也成。”
那大漢點頭道:“是了,你傳言下去,今晚三更大夥兒在惠山聚齊。咱們先到,等候對方前來赴約。”兩人躬身答應,轉身下樓。這三人說話聲音極低,樓上其餘酒客誰都聽不見,但樓上偏偏有兩人一個機緣巧合得到深厚內力,一個更是天縱奇才深不可測,將三人的說話聽得清清楚楚。
那兩個乞丐想來也沒有注意到自己這麼小聲也會被人聽去,樓梯上傳來幾聲急促的腳步聲,顯然已經急急的離開去辦事去了。
那大漢有意無意的向公子哥一瞥,見他低頭沉思,顯是聽到了自己的說話,突然間雙目中精光暴亮,重重哼了一聲。段譽吃了一驚,左手一顫,噹的一響,酒杯掉在地下,摔得粉碎。那大漢微微一笑,說道:“這位兄臺何事驚慌?請過來同飲一杯如何?”
公子哥笑道:“最好,最好!”吩咐酒保取過杯筷,移到大漢席上坐下,“請問姓名。”
那大漢笑道:“兄臺何必明知故問?大家不拘形跡,喝上幾碗,豈非大是妙事?待得敵我分明,便沒有餘味了。”
公子哥笑道:“兄臺想必是認錯了人,以為我是敵人。不過‘不拘形跡’四字,小弟最是喜歡,請啊,請啊!”說完斟了一杯酒,一飲而盡,倒也豪爽。
大漢和公子哥並沒有注意到這樓上還有一個本來漠不關心的在那想著什麼,等到了那兩個丐幫弟子說完話後,卻是雙眼閃過一絲精光,不過他修為高深,非大漢雖能比,所以也沒能發現他的不同。
那大漢微笑道:“兄臺倒也爽氣,只不過你的酒杯太小。”揮手叫道:“酒保,取兩隻大碗來,打十斤高粱。”
那酒保和公子哥聽到“十斤高粱”四字,都嚇了一跳。酒保賠笑道:“這位爺,十斤高粱喝得完嗎?”那大漢指著公子哥道:“這位公子爺請客,你何必給他省錢,十斤不夠,打二十斤。”
有了大漢的話酒保自然是笑道:“是,是。”過不多時,取過兩隻大碗,搬來一缸酒酒,放在桌上。那大漢道:“滿滿的斟上兩碗。”酒保依言斟滿了。這滿滿的兩大碗酒一斟,那公子哥頓時感酒氣刺鼻,有些不大好受。他在大理之時,只不過偶爾喝上幾杯,哪裡見過這般大碗的飲酒,不由得皺起眉頭。那大漢笑道:“咱兩個先來對飲十碗,如何?”
公子哥見他眼光中頗有譏嘲輕視之色,若是換作平時,他定然敬謝不已,自稱不能,但這是看見大漢的眼色,頓時心中起了爭強之心,一把端過酒碗,咕咚咕咚就往嘴裡倒去,只喝的臉紅脖子粗,喉嚨間一陣的不舒服,強行壓下翻騰的胃部要裝出一副無事的模樣來。
不過他這樣做倒也換來了大漢的一聲稱讚,那大漢也沒想到這斯文公子居然如此豪爽,也是將碗端起一口喝乾比之公子哥快了不少,道了聲:“如此喝酒才痛快。”
公子哥聞言笑了笑道:“好酒,好酒啊。”呼一口氣,又將一碗酒喝乾。
那大漢也喝了一碗,再斟兩碗。這一大碗便是半斤,兩人喝下又端起第三碗酒來,又喝了下來。
那大漢見他霎時之間醉態可掬,心下暗暗可笑,知他這第三碗酒一下肚,不出片刻,便要醉倒在地。
果然那公子哥未喝第三碗酒時,已感煩惡欲嘔,待得又是半斤烈酒灌入腹中,五臟六腑似乎都欲翻轉。他緊緊閉口,不讓腹中酒水嘔將出來。突然間丹田中一動,一股真氣衝將上來,只覺此刻體內的翻攪激盪,便和當日真氣無法收納之時的情景極為相似,當即依著法門,將那股真氣納向大錐穴。
體內酒氣翻湧,竟與真氣相混,這酒水是有形有質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