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在九頭蛇蜥妖丹和神識海中同時設下雙重禁制,這才停下了掐決,右手一抬,按在了九頭蛇蜥正中的一顆頭顱之上。
藍色堅冰飛快地融化開來,化作絲絲縷縷的藍色光絲沒入水生掌心之中不見。
“你究竟是誰?”
九頭蛇蜥口吐人言,嘶聲問道,妖目之中全是恐懼之色,神情萎頓,生不出一絲反抗之心。
當日水生孤身一人力抗眾多妖獸都是不懼,它又能奈何?何況,體內還被設下了禁制。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死還是想活?”
水生面無表情地說道。
“這世上,能活著誰又肯死呢?”
一團綠光從九頭蛇蜥體內飛出,身影扭曲變幻著化作一名身材瘦削的綠袍老者,滿面皺紋神情陰鬱,上下打量了一番水生,自嘲般說道:“沒想到我九靈會被一名同階修士生擒活捉,如今性命捏在你手中,說吧,想讓我替你做什麼?”
看到九靈如此識趣,水生反倒有了幾分無趣,眉頭微微一皺,說道:“本尊想知道你這不滅之體是如何煉就!”
“不滅之體又有什麼用,遇到強敵還不是照樣被擒?”
九靈說罷,長嘆一聲,神色黯然地說道:“告訴你也無妨,老夫這不滅之體乃是無意中吞噬了幾株毒草後九死一生變異而成,不過,你要是打這不滅之體的主意,我勸你還是不要白費功夫,老夫子子孫孫眾多,卻沒有第二個不滅之體,那幾株不知名的毒草,老夫活了上萬年,也從未再見過第二次。當年無牙也曾奪去老夫體內靈血煉化,甚至還割去老夫一條臂膀來食用,同樣是無濟與事。早知這不滅之體是如此累人,老夫當年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去服下那幾株毒草的!”
聽聞此語,水生先是一愣,隨後嘴角邊浮出一絲苦笑。
正所謂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伏,毒草使用得當,可以變成靈藥,而寶物雖好,卻也會招來殺身之禍。
這九靈和自己的遭遇倒也有幾分相似,自己體內的天罡煞氣固然是好,卻也為自己帶來了一次次要命的危險。
想到此處,暗道自己貪心,正如九靈所說,這不滅之體若是能煉就,只怕九頭蛇蜥一族中就不會僅他一人身具此等靈體。
頓時熄了去煉化此人體內靈血的念頭。
沉吟了片刻,問道:“那幾株毒草的模樣你還記得吧!”
“當然記得,讓老夫九死一生之物又怎能忘記?”
九靈說罷,伸手在儲物鐲上一拂,取出一冊半尺長短的卷軸,遞給水生。
這微微發黃的卷軸,乃是高階妖獸的獸皮製成,閃爍著淡淡的靈光,開啟卷軸,一株三尺來長色澤淡藍通體生滿鵝掌般葉片的十三葉靈草出現在眼前,頂端開著幾朵淡銀色花朵。
此草看起來倒也普通,水生卻也是從未見過。
盯著靈草仔細打量了幾眼,收好卷軸,說道:“你我之間本無任何仇怨,你若不踏入這大陣,本尊也不可能識得你,可如今這仇怨已經結下,本尊自然也不會隨便放你離開。這樣吧,你就替本尊來看守這大陣好了,這大陣開啟之時,天仙境界以下的妖物是無法踏入陣中的,若有妖物破陣而入,你儘可殺之,你若失職,本尊也會唯你是問!等本尊哪一天不願再呆在此島,離去之時,也就是你自由之時!”
聽聞此語,九靈心頭一陣狂喜,不相信一般望向水生,嘴巴大張,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卻聽水生又說道:“好了,你下去吧,你可以在這大陣之中自行開闢一處洞府恢復傷勢,本尊也會告知幾名屬下,讓他們知道你的存在。另外,你體內已被本尊下了禁制,你可以試試解除,如果能夠解除掉這禁制,本尊任你離開此島!”
說罷,抬手衝著室內禁制中樞擊出一道法決,軋軋的響聲中,兩扇石門緩緩開啟。
聽到水生最後一句言語,九靈頓時明白,這禁制,只怕是沒那麼容易解除,心中一時間五味雜陳。沉默了片刻,衝著水生拱手一禮,說道:“多謝道友不殺之恩!”
望著九靈的背影離開,水生心頭竟是生出一種莫名的情緒。
若不是體內有先天真氣存在,自己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孩童,不會連累到生身父母接連亡故,這件事情,一直是他心頭始終無法揮之而去的苦痛。
有時也會去尋思自己體內的天罡煞氣是從何而來,卻是沒有多少頭緒,只能猜疑天罡山跌落人界之時,生母蘭姑也許正好是陪著父親葉誠在山中採藥,這才讓這天罡煞氣誤入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