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嘉然肯定地皺皺眉,加緊腳步進了門。
輪椅上的老人不過六十歲出頭的年紀,卻被病痛折磨得不成樣子。身上是半舊的衣服,脖子無力地歪在輪椅背上,圍著圍嘴,四肢軟|趴趴地癱在椅子上。誰能想到這樣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當年也曾是社群裡的一朵最美的花?誰又能想到她兒女成群,卻在老伴意外故去之後無人問津?如果不是她當年好心幫過的這個孩子送她進養老院,照顧她,她是不是直到陳屍家中都無人理會
?
齊洛坐在旁邊的一把凳子上,正端著一碗稀|軟的米粥,一勺接一勺地喂她。
“來,再吃一口……好,楚姨乖,再來一口……”
“……”岑萌覺得這畫面太過詭異,如果不是齊洛嘴裡說著“楚姨”,不知道的還以為那是她親媽。
兩個人對視一眼。
原來她也知道這兒?岑萌深深地看了她師姐一眼,你是不是交個女朋友就把她往這兒領啊?
陶嘉然心虛地撇開頭,她是真沒想到齊洛還記得這裡,她以為她早就忘記了。不管怎麼說,人家來了,還餵了老太太飯,伸手不打笑臉人,總不好太過分啊。
陶嘉然想著,捏了捏岑萌的手,那意思別望心裡去。岑萌賭氣地偏過頭不看她。陶嘉然只好陪陪笑,朝著老人走過去。
“楚姨,我來看你了。”她放下水果,蹲下|身,虛虛扶著老人的膝蓋,笑,“想我沒啊?”
沒等老人反應過來,齊洛倒是一愣,她沒想到會在這兒碰到陶嘉然,一抬頭又看到了不遠處抿著嘴默默無語的岑萌。齊洛蹭的起身,下意識地想要逃開。她不想見到陶嘉然,多看一眼,不捨就會多一分。不相見是不是就可以不相戀了?
“嘉……然,你都……不……來……看我……”老人因為疾病嘴不兜風,含含混混地說出心裡的委屈,竟像個孩子似的眼圈紅了。
此情此景讓陶嘉然心裡也不好受,她努力地笑著,“是我的錯,前一陣子忙,這不是來看您了嗎?”
說著,把老人的雙手握在掌心,陶嘉然心裡一酸,這雙手,竟是愈加枯瘦了。
“我……都想……想你……了……”老人老淚縱橫,扎著手想去抹掉眼淚,怎奈身體狀況不允許。陶嘉然體貼地為她抹掉臉上的淚水,溫言寬慰她。
“楚姨,這是我表妹,叫岑萌,來看您的。還給您買了愛吃的水果。”陶嘉然拉過尷尬地戳在一旁的岑萌,介紹給老太太。
“好……”老太太渾濁的雙目打量著岑萌,“好看……”
齊洛一腦門子黑線。這老太太,我白認識你那麼多年了,來個丫頭就說“好看”。
“楚姨,你好。”岑萌乖巧地朝老太太欠了欠身。
“好……小洛……小洛呢?”老太太慌張地找尋著。
“我在這兒呢,楚姨。”齊洛連忙湊過來,扶著老太太的輪椅。
“吃……吃水果……”
“好,咱們吃水果。”齊洛好脾氣地掏出個自己帶來的又軟又糯的蘋果,用勺子颳著喂老太太吃。
岑萌有點兒吃味。她習慣了被別人當做中心,對方雖然是個病癱的老太太,可卻是陶嘉然在乎的人,被齊洛這麼霸佔著,總覺得像是她師姐心裡的某個位置被霸佔了。悻悻地直起身,岑萌就這麼呆呆地看著老太太被一口接一口地喂著,齊洛貌似很熟練的樣子。岑萌暗自對比了下,也不得不承認,至少在這一點上,自己絕沒有齊洛細心。
可還是不甘心啊。她無聊地打量著屋裡的佈置。
陶嘉然一開始還忙著給老太太擦擦嘴什麼的,忽然意識到了岑萌的無聊,過來輕輕牽過她的手,“是不是不習慣這裡?”
岑萌搖頭,咬著嘴唇,衝著齊洛和老太太的方向點了點下巴。
陶嘉然會意,揉了揉她的腦袋,小聲說道:“我不知道她會來。不許吃醋!”
岑萌才懶得和她計較,不就是前女友嗎,有什麼了不起?她自我安慰著。
陶嘉然好笑,修長的身體擋住老太太的目光,在岑萌的嘴角啄了一下。岑萌的臉蹭的紅個通透。
這一幕也被眼尖的齊洛看到了,“浮雲,浮雲,都是浮雲……”齊洛默唸,繼續喂老太太吃水果。
好不容易勸得老太太依依不捨地放她們離開,三個人一起走出了養老院。
“我送你們吧,”終是齊洛打破了沉默,“市郊這兒不好打車。”
陶嘉然趕緊接過話茬兒,“不必了,往前走走,就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