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自己能踏上火車,危險就過去了百分之八九十,再能順利地到達齊齊哈爾市,那危險就過去了百分之九十九。原來他媽媽早已改嫁給他爸爸手下的一個營長了。不久營長也變成了團長,就駐防在齊齊哈爾市。他現在就是想到他這親媽後爹那裡去,在後爹的庇護下,安全就會上升到百分之百了,只是要管他叫幾聲爸爸。叫就叫吧,他也是個團長,並不比親爸爸小,大概給他劉勃當爸爸的,都得在團長以上了。
戒嚴終於結束了。劉勃衝出小酒館,直奔車站而去。
32
王一民正七點鐘來到白露小吃鋪。他推門進去一看,肖光義已經坐在一張桌子前邊吃上早點了。屋裡還有幾個零星客人,都在埋頭吃飯,誰也不說話,空氣異常地沉悶。櫃檯後邊站著一個眉清目秀的小青年,是老何頭的兒子小何,他一見王一民忙笑著點點頭說:“大叔,您早。”
王一民也對他微笑著點點頭,走到肖光義的對面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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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光義從王一民一進屋就盯上了。但王一民只瞥了他一眼。他也照王一民立的規矩辦,裝得畫素不相識一樣。
小何走過來,問王一民吃什麼?王一民一看肖光義面前擺了一玻璃杯牛奶、一盤切成片的撒依克(一種兩頭尖尖的麵包)和一盤小花生米,便用手一指說:“照樣來一份,再切盤香腸。”
小何剛應聲要走,王一民又問道:“你爸爸呢?”
“在後屋呢。”小何說完又俯身低聲說了句,“來兩條‘狗’,在問話呢。”
王一民一聽也忙壓低聲音問了一句:“問什麼話?”
“昨個北市場鬧事的事。”
王一民一聽心裡一動,但他沒有再接著問這個小青年。小何說完也就轉身走了。王一民在等著小何去端早點的工夫,又把屋子裡的人觀察了一遍,沒有發現什麼形跡可疑的。但因離肖光義不遠坐著一個年輕人,看樣子精靈百怪的,王一民就不想跟肖光義談那迫切的話題了。當小何把他那份早點端上來的時候,他順手把那盤香腸往肖光義面前一推說:“吃吧。”
肖光義笑了,他長長地鬆了一口氣,一伸筷子夾了一片香腸,放在嘴裡香甜地嚼起來。
王一民也笑著看了看牆上那張“嚴防間諜”的招貼畫說:“前些日子咱們也坐在這張桌子上,一同吃了頓早點。”
“只是這回缺了一個人……”肖光義的臉色暗淡下來,把身子往前一探,剛張嘴要說什麼,只見王一民向他一使眼色,眼睛往牆上看去。肖光義順著他的目光也往牆上看,只見那上寫著“自照衣帽,莫談國事”八個大字。他立刻一皺眉,把嘴閉上了。
王一民看他那樣子,笑著又一推香腸盤子說,“快吃吧,這是給你補充營養的。”
肖光義忙把盤子又往回推了推說:“您就不需要補充營養了?”
“青年人更需要。”
肖光義眼睛一眨說:“‘有事弟子服其勞,有酒時先生撰’,您講課時候不是說有好東西應該先讓長輩吃嗎?”
王一民一聽忍不住笑著說:“你這真可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好吧,咱們倆就一同享受它吧。”
肖光義也笑了,兩人一同吃起來。
這時從後屋門裡傳出來一陣腳步聲和說話聲,隨著聲音走出來一個警尉補和一個警士,小吃鋪主人老何頭緊跟在後面,一邊點頭一邊說:“高所長儘管放心,咱老何頭一定做個安分守己的大滿洲帝國的良民,有事就上派出所報告。”
“別光耍嘴片子,你去報告過幾次?誰看見了?”那個被稱為高所長的警尉補一邊走著一邊瞪視著老何頭說。
“那不是沒碰上什麼事嗎?”
這時他們已經走到櫃檯外邊了。那個高所長一聽這話猛然站住了,氣勢洶洶地直指著老何頭大聲說道:“一年三百六十天,你怎麼一件也碰不上?”
老何頭一點也不示弱,他嘻嘻一笑,一抬手指著牆上的招貼畫和標語說:“咱們防範的好啊!您看看畫上這個女的,這張陰陽臉像小鬼一樣可怕,從她眼睛裡射出來的那道白光像閃電一樣刺在人的心上,‘嚴防XX’(老何頭是用日文說的)這句友邦話像炸雷一樣響,誰看著誰不得尋思尋思,還敢在咱這裡……”
“拉倒吧,別白話了!”高警長一揮手說,“今後如果在你這出了事沒報告,我告訴你,本警尉(他把補字扔掉了)就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好,一言為定,到時候我老何頭自己扛著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