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部分(2 / 4)

小說:夜幕下的哈爾濱 作者:淘氣

‘月下佳期’去相會,也應該畫個白頭雙馬把心表。小姐,您就聽了我的話吧。”

盧淑娟看了冬梅一眼,把頭一低,不說話了。嘴沒說話,那條靈敏度高的熱線可接通了。冬梅一樂,一拍手,忙去鋪宣紙、倒水、研墨……一陣忙活過後,盧淑娟在寫字檯前坐下了,她抿著嘴,臉紅紅的,不言不語地拿起畫筆,凝神默想了一下,就開始畫起那展翅雙飛的白頭鳥來。

淑娟畫,冬梅在一旁幫著神紙、遞筆,遇有大門鈴響,她就跑到窗前去看看。有兩次,都是盧秋影騎著摩托回來又出去。這位少爺最近精神頭稍見好轉些,在他父親的督促下,頭髮理了,鬍子颳了,衣服也整潔了。只要王一民晚上在家,他也在家,就過來聽聽課。他似乎已經察覺出姐姐對王一民發生了特殊感情,他本是個戀愛自由主義兼戀愛至上主義者,由於有這“雙料主義”,所以遇到他姐姐和王一民在一塊兒的時候,總是藉故走開,甚至聽課的時候,只要有他姐姐在場,他也會推說頭痛或者肚子痛,中間走掉。今天他騎著摩托走了,冬梅只盼他今晚晚些回來,越晚越好。他雖知趣,但他就住在王一民的對面,小姐談那話時心總不落底呀。

有冬梅這個“監視哨”在身旁,淑娟自己就不用往大門那邊看了。而且她也顧不上看,心裡已經點起一團火,是愛情的火?還是藝術創作的火?抑或是前一把火點燃了後一把火?自從王一民把她那哀怨之詞化為發憤的愛國之作以後,她對他那已經產生的愛慕之情就躍上了一個新高度,變成直線的升騰,升騰又變成飛翔,她要和他共同比翼齊飛,就像她現在畫的這幅《白頭雙飛圖》一樣。正是這種感情點燃了她心中的創作之火,使她激|情滿懷,思緒泉湧,揮起畫筆,筆尖好像自動在紙上跑,筆到之處,一草一木都顯出勃勃的生機,使站在一旁的冬梅驚奇不已。她覺得她小姐今天拿的簡直是一支神奇的畫筆,畫鳥鳥喘氣,畫竹竹生風。她心中不由得暗想:這大概是月下老人來助小姐一臂之力,使天配良緣能早日成功。

淑娟一氣呵成,畫到點燈的時候,一張水墨飛鳥畫畫完了。畫面上畫著一叢墨竹,一雙白頭鳥從墨竹上剛剛展翅起飛,飛得不是一般齊,前後稍稍錯落著,飛在前面的回頭看著後面的,長嘴張著,像是在呼喚;後面一隻伸著圓圓的脖子,撲著翅膀,像是在答應。兩隻錯落著的鳥被這一呼一應聯結得比並翅雙飛還親密,它給人提供充分想象的餘地。這大概就是萊辛在《拉奧孔》裡所說的“避免描繪激|情頂點”的作用吧。

淑娟畫完後,又提筆在上邊寫了《白頭雙飛圖》五個字,下款寫“淑娟學畫宋無名氏《白頭叢竹圖》”。

淑娟才寫完,冬梅發話了:“您那上款不題上王老師的名宇啊?”

淑娟似嗔似怪地瞪了冬梅一眼說:“你怎麼知道我是給他的,我還興許自己留著看呢。”

“小姐,您又來了……”

冬梅剛說到這,外面有汽車聲,開門聲。她倆一齊撲到窗前去看。一見進院的是葛明禮和何佔鰲,兩個人被斯捷潘恭恭敬敬地讓到門房裡去了。淑娟眉頭一皺說:“他們倆又來幹什麼?”

原來自從淑娟在馬送爾畫了《雙龜圖》以後,何、葛二人還沒有來過。淑娟一想起那天種種不愉快的遭遇,就不免怨恨這兩個人,她幾次和媽媽說要找葛明禮來問一問,都被心慈面軟的媽媽攔擋住了。今天他倆又來了,她就有意要興問罪之師。她的心思,冬梅不但瞭解,而且也厭惡這一胖一瘦兩個壞蛋,所以她也攛掇淑娟去問他倆,尤其是那位舅爺。

正在他倆計議的時候,老田頭又把大門開啟了。這回進來的是王一民。淑娟本來天天看見他,但是今天一見他踏進大門,卻有些心跳,臉紅。還沒等她穩住神,冬梅又一捏她手,悄聲說:“小姐,他回來了!我看您把剛才說的事先撂一撂,快拿著那張《雙飛圖》,飛到他身邊,去說那件‘大事’吧。”

淑娟一邊往回袖手一邊說:“看你說的,什麼大事呀?”

冬梅攥住淑娟的手不放,她幾乎捱到她耳邊說:“小姐,您不是那種扭扭捏捏的小家碧玉,您應該按照自己想的去做。您就快去吧,去晚了說不定少爺又回來了,又得講課了。您今天不把話說出去,晚上的覺得怎麼睡呀!”冬梅一邊說著一邊卷好《雙飛圖》,交到淑娟手裡,強推著她走出了屋門……

這時候在門房裡,葛明禮正在問斯捷潘:“剛才進院的那個人是誰?”

斯捷潘正在把他那些失而復得的財寶往一個破舊的小型手提保險箱裡裝,那專注的情形,好像連同他的心

本站所有小說均來源於會員自主上傳,如侵犯你的權益請聯絡我們,我們會盡快刪除。
上一頁 報錯 目錄 下一頁
本站所有小說為轉載作品,所有章節均由網友上傳,轉載至本站只是為了宣傳本書讓更多讀者欣賞。
Copyright © 2025 https://www.kanshuwo.tw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