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出來後,溫暖的陽光照耀著大地,使人有一種暖融融的感覺。在通往馮山鎮的盤山公路上,一輛裝滿柴草的破牛車,不緊步慢地向前走著。那頭瘦弱的老黃牛好像對外界的一切毫無興趣、對身上的負重已麻木不仁似的,對主人的吆喝和恫嚇也毫無反應,慢慢悠悠似睡非睡地邁著小碎步不急不躁地往前走。它的主人也不生氣,坐在車上半閉著眼睛偶而對它喊上一聲,表示對它的不滿,而老黃牛卻不時也回敬一聲有氣無力的“哞——”,以表示對主人坐車不知拉車累的抗議。
山上的樹木大都已經落葉卸裝,樹幹皸裂,枝條光禿,毫無生機。只有側柏和馬尾松還是那麼青綠,給這冬天的山野留下一片生機和活力。老黃牛看到路邊的一棵側柏,它眼睛一亮本能地拖著牛車就朝那一坨濃綠走去,興奮地“哞哞”叫著,根本不聽主人的招呼。恰在這時,後面傳來汽車的喇叭聲,一心想去吃那坨綠的老黃牛突然受到驚嚇,牛眼一瞪,牛勁一使,拉著牛車狂奔起來,趕車人差一點沒讓它從車上給摔下來。這一幕被汽車上的人看了個真真切切,他們高興地手舞足蹈,笑得前仰後合。趕車人被激怒了,跳下車來拽住老黃牛的鼻鉗子,從車上抽出棍子照老黃牛的屁股猛打起來,邊打邊罵:“你這不吃好草的畜生我叫你跑,我叫你再跑!你這沒用的畜生,我打死你吃肉!”。老黃牛被打得也上了牛脾氣,又蹦又跳又踢又叫,一車柴草都翻在路上。趕車人打得狠,老黃牛鬧得兇,三打兩鬧,只聽“咔嘣”一聲左側的木頭輪子從車軸處齊齊刷刷斷了下來,車輪歪歪斜斜蹦蹦跳跳地向山下滾去,牛車斜著躺在了公路上,老黃牛也被贅倒在地,趴在地上不起來,汽車上的鬼子偽軍看著大喊過癮。可是看著看著他們就開始又叫又罵起來,一個偽軍從車上下來,明晃晃的刺刀對著趕車人:“快給老子讓開,耽誤了事老子捅死你!”
趕車人露出非常為難的神情,向偽軍說著什麼,偽軍舉起槍托就打。就在這時,三個挑著山柴的漢子,順公路邊的山道下來。看到偽軍要打人,趕緊上來勸說,拉的拉勸的勸,一個長得又黑又壯的挑柴人一邊歸攏著路上的柴草一邊說:“大兄弟,你跟這不通人性的畜生生的哪門子氣呀,打壞了牲口這車柴你可咋弄啊?不值得生氣,不值得生氣。”其他人也嘟嘟囔囔地說著,有說人的有說牲口的,搞得那個偽軍不知如何是好。這時,一個挎指揮刀的鬼子從車上下來,幾個隨從也都跟著下了車,搓著手跺著腳,跟著鬼子指揮官走道牛車前。鬼子指揮官不耐煩地說:“八嘎,快快的讓開!”
趕車人連忙說“是是,太君。”幾個人趕忙收拾。挎軍刀的鬼子虎著臉在地上來回走著,不時地看看手錶。他掏出香菸,一個偽軍趕忙給他點火。他抽了幾口,猛地往地上一扔罵道:“八嘎呀嚕,死了死了的!”還沒等他說完四支硬邦邦的槍管就頂在了他們的胸口上,埋伏在山坡上的隊員在杜大年的帶領下也衝了過來,把敵人團團圍住。鬼子指揮官從驚愕中醒來,揮刀就劈,杜大年就勢一蹲,只聽喀嚓一聲,一棵胳膊粗細的槐樹被攔腰砍斷,還沒等這傢伙抽回刀來,杜大年猛地一拳打來,這傢伙的眼睛就被打成水鈴鐺,他來不及看清這夥人的面孔,就被押進路邊的樹林。
這是王嶽峰營救被捕戰友計劃的一個開頭。三分鐘後,他們身穿鬼子偽軍軍服從樹林裡走出來,開車向馮山鎮急馳。
第八章 二
第八章(2)
馮山鎮是個坐落在泰山山脈東北側邊沿上的一個古老集鎮,夾在東西兩座山的中間,向南不到三十里就是黃山鎮。出馮山鎮南行七八里就是一碼平川的平原地區,這裡土地肥沃物產豐富,是有名的平原糧倉,有“十年九不收,一收吃十年”的說法,是一個比較富裕的地方。從泰城走公路去濟南,黃山、馮山兩鎮是必經之地,兩鎮又位於平原和山區的分界線上,既是公路交通線上的較大集鎮,又是敵人重要戰略物資的集散地,戰略地位非常重要。因此,日本侵略者在這裡派有重兵駐防。馮山鎮裡駐有鬼子一個半中隊偽軍二個營,黃山鎮裡駐有鬼子一箇中隊偽軍一個營。
王嶽峰出生的夏莊鎮,是個幾千人的大鎮子,離黃山鎮三十幾里路,離馮山鎮不到三十里路。爺爺雖然是個非常勤勞能幹的木匠,到頭來還是因勞累病餓,四十多歲就離開了人世。他父親從小就給跟著爺爺學木匠活,後來因嗜酒成性早早離世。王嶽峰因對父親酗酒整天打罵家人不滿,又因從小就不願意學習木工活被父親趕出家門,十幾歲就離家出去闖蕩,給人家扛過活,打過工,要過飯,學過鐵匠。後來就積極參加了黨的活動,他工作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