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秀山對張大娘說:“大娘,不是他聰明而是他肚子裡的餓蟲聰明。哈哈哈哈……”
張大娘在張寶樂和侯兆順的攙扶下,來到院子西邊的石堰跟前,張大娘讓張寶樂移開一塊石頭,露出一個黑乎乎的石洞,裡面不僅放著鍋碗瓢盆,而且還放著一小籃子地瓜和半盆花生。侯兆順抓起一把花生說:“真是的大娘,這不有吃的嗎,您怎麼不……?”
沒等侯兆順說完張大娘搶著說:“這是抗日政府和鄉親們給你們的公糧,我怎麼能動呢。”
張寶樂和侯兆順緊緊抓住張大娘的手,齊聲叫了一聲“大娘”,兩個鐵打一般的漢子哽咽地說不出話來……
隊員們整灶的整灶點火的點火,一會兒就煮好了地瓜。王嶽峰親手給張大娘擦了臉洗了腳,大家圍在大娘的身邊吃著香噴噴的地瓜和花生,說著這次押送俘虜的事情。張大娘問:“嶽峰,把那兩個小鬼子送哪裡去了?”
小邵搶著說:“送到軍分割槽去了。分割槽首長也說逮…逮…逮了個…個…大…大傢伙,要…要給我們記…記功哩。”一口乾面的地瓜噎在他的嗓子裡,憋的他差點沒喘上氣來。同志們都被他的狼狽相逗樂了,笑的肚子疼。
小邵嚥下嘴裡的地瓜,抹了抹憋出來的眼淚也笑了。
張寶樂將一塊剝掉皮的地瓜遞在張大娘手裡,對小邵說:“以後吃東西別說話!讓一口飯噎死多不值的。”
哈哈哈哈……勝利的笑聲飛出小院,在漸漸寧靜下來的山村上空迴盪……
“嘿,好熱鬧啊!”姜文秀、趙大叔、縣大隊二連長付方平一塊來到張大娘家。姜文秀左臂纏著繃帶吊在胸前,滿臉的疲憊。張大娘一看一把拉住她的手:“文秀,這麼不小心又受傷了。讓我看看傷的重不重?”
姜文秀趕緊扶大娘坐下,笑著說:“讓炮彈皮給咬了一口,沒傷到骨頭。”
“文秀啊你別騙我,大娘可懂醫道。明天大娘就給你採藥去。”
王嶽峰關切地問:“還沒吃飯吧。”說著給她遞過來一塊地瓜。姜文秀說:“我們在戴家溝吃過了。我們看了七八個村子,這次損失可不小啊。十幾個村莊房子被毀一千多間,群眾被殺死一百二十多人,傷二百多人,禽畜財產幾乎被搶劫一空。群眾情緒有些不穩,對你們也有些怨言。”
“這些人就是覺悟低。”村長趙大叔,五十多歲的年紀,中等偏低的個頭,黑乎乎的臉膛,短短的頭髮雖有些斑白,但支稜著像頂著一隻刺蝟皮,說話粗門大嗓乾脆有力。“八路軍捨生忘死打小日本為了誰?還不是為了咱老百姓嗎。人家連命都捨得我們受點損失算什麼?”
王嶽峰拉著趙大叔的手說:“大叔,這事不能怨鄉親們覺悟低,群眾的損失確實太大了。看到自己的祖屋被燒燬、親人被殺害,誰不傷心?鄉親們付出這麼大的犧牲,我們心裡也很難過。”他轉身對姜文秀說:“姜主任,從明天開始,我們要組織力量全力以赴幫助鄉親們把被毀的房屋修建起來,在這個季節裡說下雨就下雨,決不能讓鄉親們挨雨淋受風吹!大叔,請您轉告鄉親們,咱八路軍是老百姓的隊伍,是保護老百姓的,對他們的損失我們決不會不管不問的!”
趙大叔一拍王嶽峰的肩膀大聲地說:“好,我這就去找人準備傢什。”
第二天一大早,特戰隊和縣大隊的戰士就推車挑擔,帶著工具上山砍樹運石,擔土打牆,十多天就把全村被毀的房屋修建完畢,村民們高高興興地住進整修一新的房屋裡。他們從心裡感謝共產黨八路軍,家家戶戶像過節一樣將家裡僅有的一點吃的東西,拿來送到特戰隊讓戰士們吃,王嶽峰他們謝絕了村民的好意,手不洗臉沒擦,接著又投入到幫助村民收割小麥的戰鬥中。
這一帶的山村適合種麥子的土地很少,只有在山溝邊的緩坡上有些比較平坦的地塊種有一些小麥,大多都是租種地主家的。打下的了了一點麥子六七成都進了地主家的糧囤,村民一年到頭難得吃上一頓白麵饅頭,就是到了大年三十晚上很多人家也很難吃上一頓餃子。山窮地瘦又是靠天吃飯,風調雨順時多打一點,一旦遇上天旱地澇,那就只能聽天由命了。因此,地瓜是這裡的主要農作物,也是這裡的主食。另外就是些玉米、高粱、穀子等雜糧。花生在這裡比較金貴,是這裡的主要經濟作物,一般都用它換油買鹽。山民們生活很苦,祖祖輩輩在這貧瘠的土地上勞動,披星戴月累死累活,也難以填飽肚子,有的到死還欠著一屁股還不清的債。自從共產黨八路軍來了以後,他們才有了一點兒轉機,特別是實行了減租減息、合理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