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虛虛實實幻影,似水銀瀉地,無孔不入的迎上呼延鐵真的攻擊。
金鐵交擊之聲不絕如縷,一輪攻勢毫無效果,呼延鐵真心生懼意,只退了小半步時,就見漫天刀影突然消去,任俊正雙目神光電設,雙手握刀直砍下來。
呼延鐵真心膽俱裂,因為對手本是平凡不過至乎有些笨拙味道的一刀,卻令他生出千軍萬馬廝殺得血流成河、屍橫片野、日月無光那種慘烈的感覺。直覺告訴他:此刀絕對接不得。
“鏗!”
沉若悶雷的聲響過後,呼延鐵真口噴鮮血,整個人被任俊的一刀帶得橫飛十幾丈。
另一邊的施盡渾身解數,矛勢屢改也無法對抗跋鋒寒如天馬行空一般渾然天成劍招的任拓跋滅夫亦是一聲慘叫,被丟擲戰圈,不知死活。
戰鬥描寫起來慢,實際上都只生在電光石火間。
跋鋒寒二人雖是殺了上百人,怎奈敵人太多,又一輪箭矢飛了過來,迫得二人易攻為守,錯失追殺良機。
但二人經歷過元越澤洗髓伐毛,實力與從前自是不可同日而語,且圍攻他們的人是馬吉的手下與呼延鐵真手下的混合體,呼延鐵真夾著尾巴逃了,他的手下哪還會愚蠢到自己送命,加上大部分人士氣被奪,紛紛開始逃竄。
二人連手幹掉數百人,真氣也快耗費完,任俊一屁股坐到地上,喘著粗氣,道:“大哥究竟能否追上馬吉?”
跋鋒寒沒有答他,反是目光灼灼地望向那孤立的主帳。
此刻周圍哪還有半個人影。
元越澤氣急敗壞的聲音響起道:“馬吉,還不給我滾出來?”
人影一閃,元越澤已出現在裝備華麗的營帳前。
內裡連滾帶爬的“滾”出一個肉球。
元越澤驚訝地望著他。
無論在塞外甚或中原,他從未見過有人比馬吉穿得更豪華,更珠光寶氣,無論裡衣外袍的漢服,不但剪裁合度,且刺繡精巧,以日、月、星的紋樣,造成色彩繽紛、富麗堂皇的效果。馬吉頭頂的高冠,腰圍的玉帶,均綴滿寶石,在陽光下閃閃生輝。舉凡可以掛鏈戴環的地方,均無一倖免。讓人看上去就生出累贅的感覺,他竟怡然自得。
這大草原最著名專收賊髒的人長相絕令人不會恭維,既肥且矮,頂著個大肚脯,面容肥腫難分,眼肚浮凸,一副酒色過度的樣子。他垂著肉,如鬥敗的公雞一樣攤倒在元越澤身前。
跋鋒寒二人圍了上來。
元越澤對二人道:“他孃的,這混蛋竟敢玩我,派人故意把我引走,準備先迅幹掉你們,他再離去。嘿!我元越澤的兄弟豈是那麼易與?你死前還有什麼話要說?”
馬吉肥軀劇烈顫抖,抬頭對上元越澤懾人的雙眼,以流利的漢語慘然道:“我認栽了,願以秘密情報交換元兄饒我一命!”
他說話時習慣眯起像兩道線般的眼睛,異芒乍閃,不但顯示出其深厚的功力,更讓人感到他的精明厲害,極有城府,非是易與之輩。
他的修為在元越澤三人面前如同小兒,但觀他在這樣劣勢的情形下,依舊不失方寸,當知多年在江湖上摸爬滾打,確實不是白混的。
跋鋒寒不屑道:“你一個為生活奔走的小商人,能知道什麼值得換你一條狗命的大秘密?乾脆現在就幹掉你。”
說完,擎劍下劈。
馬吉也不求饒,傲然面對跋鋒寒這鬼懼神驚的一劍。
元越澤心中暗暗點頭,跋鋒寒非是衝動的人,他這作法就是想檢驗馬吉說的話是真是假。
順勢接住跋鋒寒這一劍,元越澤心忖看來此人確是有所恃,於是道:“若訊息教我滿意,我答應放你一條生路,只是別讓我再看到你。而且,這諾言只對我一人生效。”
馬吉想都不想就道:“那你還是殺了我吧,否則以跋兄與任兄的修為,哪個不可以殺掉我?”
這傢伙確實不一般,瞬間反客為主,令元越澤幾人亂了方寸。
跋鋒寒沉聲道:“你若誓後說的訊息確實珍貴,我們三人十二個時辰內絕不動你,否則不得好死。”
馬吉大喜,立即下毒誓。跋鋒寒素來說一不二,誰都無法懷疑他的諾言。一天一夜的時間,他自信可以逃到安全的地方,待避過風頭後,再回來興風作浪,以圖報此奇恥大辱。
元越澤過去一把提起他,揭開門簾,對跋鋒寒二人道:“到裡面談。”
四人在寬敞的帳內坐下,滿鋪的地毯柔軟舒適,帳壁以掛毯刺繡裝飾得色彩豐富,瑰麗堂皇,中間放著一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