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為什麼?”
沈雁容冷笑著道:“你難道還不知道,你絕對不是我父親的對手!”
嶽懷冰表情一怔,冷冷笑道:“我會牢記住你的話,但是卻要等候著比過之後才知分曉!”
“你這個人——”
沈雁容驀地由座位上站了起來,忿聲道:
“……我說的都是實話,難道我會騙你嗎?你又為什麼一定要去送死?”
嶽懷冰冷笑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三年來我付出的苦心有多少……只知道三年來我日夕夢寐著要與你父親決一雌雄……這一天總算讓我等到了,豈有不戰而回之理?”
沈雁容嘆息了一聲,緩緩地又坐了下來!
半天她才吶吶說道:“你說的都是真的,我父親原來一直都在瞞著我……我真不敢想,爸爸竟會是這種人!我……真恨……”
“我恨我自己——”
她緊緊咬著牙,忽然伏在桌子上,大哭了起來。
嶽懷冰靜靜地看著她,不發一言。
沈雁容哭了幾聲,收斂住悲痛的情緒,卻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我太沖動了……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所以才來看你!”
“可惜我也不能為你解決問題!正如我也不一定能為我自己解決問題一樣!世界上不合情理的事情太多了,造化也每多弄人!”
他冷冷地接下去道:“但是公理卻只有一個,永遠也不會變更!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鐵的原則!”
沈雁容嘆了一口氣,道:“你說得不錯,但是——我爸爸要是再殺了你……結果又將如何?”
嶽懷冰冷笑道:“果真如此,只怪我自不量力,姑娘仁至義盡難得,倒使在下至感欽佩!在下以為,今日此刻實不宜與姑娘閒話論交,姑娘你可以去了!”
這番話雖是說得至誠至懇,卻也表明了態度,等於下了逐客令。
沈雁容自不便再賴著不走,她嘆息著緩緩站起來道:
“這麼說,明天你一定要赴我父親的約會?”
“一定去!”
沈雁容低下頭,微微苦笑道:“其實你我根本談不上什麼深交,我只是可惜你大好的一個人……看來我的一片苦心,你只當馬耳東風,明天若遭不幸,也只怪你咎由自取!”
說罷看了嶽懷冰一眼,倏地閃身越窗而出。
嶽懷冰望窗冷笑,心情紊亂越加不能自已,他期望著明天那一刻趕快來到,恨不能眼前立刻能與瀋海月一決生死存亡!
在一連斬下雲中令、夏侯忠、貫大野三顆人頭之後,他的精湛武技,已無可否認地得到了證實,激發了他雄心萬丈!
因此,在未來與瀋海月的交手生死鬥時,他本有極強的自信;然而這顆信心,在經過痛禪和尚、“藍衫”葛二郎以及沈雁容三人相繼的警告之後,已大大地開始動搖了。
在雪地裡,他拔出了刀——
閃亮的刀光,有如冷電般地閃爍著他的臉——
刀光有如穹空的閃電,穿刺著雲霧,直上青冥,在東方新出的旭日映照下,一片紫流橘燦,當它遠射千丈,直刺向斜面的那座峰上時,卻無巧不成話地照射在一個奇異怪人臉面上!
這個人立刻像是觸了電般地緊張!
他原本蜷蹲在一根松枝上,正在聚精會神地採摘著一枚山果,這片刀光使得他眼前一花,足下一滑,直由樹梢上跌落下來。
如果你不是親眼看見,你萬萬不曾相信這是真的,你也斷斷不能置信,人世上竟然會有這般奇怪,超越想象之外的輕身功夫!
乍看上去,簡直就像是一隻猿猴,而猿猴又豈能有這等功力?
只見他的手在松枝最尖的梢頭,一抓一彈,整個身子已迅速彈了起來!
緊接著他雙手交替著,每一次都攀拉著松枝末梢,這般的一陣子跳翻,星丸跳擲般地已飛出百十丈以外。身法之快、之靈巧、之怪異,可以斷言當今武林各派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然而,確確實實的確就是有這樣的一個人!
在滿天雪影裡,這個人的身子,已高高拔起,足有十丈高下,攀住了一棵高可參天的古樹身上。只見他手腳齊施,只不過向著樹身一貼,已如同黏在了樹幹上一般——
然後他才帶著怪異的神采,去打量先前那片耀眼奇光的來處!
這個人如果說他“怪”,那只是指他的身法以及穿著而言,如果以為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