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是不想回來,你又何必去追呢!”
裴金玉不是不懂這個道理,“可是,放走了代王,就等於是放虎歸山留後患。”
裴天舒就又道:“你也說了這是後患,既然是以後的事情,如今又何苦為了此事費腦筋。何況,我覺得現在該苦惱的是代王,而不是我們。”
別說是裴七里了,連裴金玉都無法瞭解她爹的思維,只好說:“爹的意思是……”
“就這樣吧。”裴天舒的語氣之輕鬆,再一次震撼了裴金玉。
直到代王的身影出現在殿外,裴金玉才陡然明白,她爹不是想的簡單,而是選擇了相信。
有人說,信任是開啟心扉的鑰匙。
可很多人天生就很多疑。
裴金玉不知道失憶之前的自己是什麼樣子的,自從失憶之後,她連她爹,她都做不到完全的信任。
至於代王在她心裡的位置幾何,那更是一種說不清的複雜心緒。
不知是因為她爹對代王的完全信任,還是代王的突然迴轉,裴金玉總有一種很想落淚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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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代王是身著一身血衣進的城門,最先發現的自然是接到報信的京兆尹裴七里。
代王本來是要穿著一身血衣直接進宮的,硬是被裴七里拉回了代王府,摁進了浴桶裡。
是以,裴天舒和裴金玉看見的代王,仍如往常一樣衣著得體。又因著裴七里嫌棄代王身上的血氣太重,還特地給他帶了只香囊。如此一來,原本是狼狽不堪的代王,搖身一變,成了香飄兩裡,就好像根本沒有他叛出城的那回子事情。
代王一到了大殿,裴金玉想要回避,卻被裴天舒制止了。
然後,她就聽見她爹輕飄飄地問:“你不是走了嗎,為什麼又回來了?”
“我捨不得就此出城去。”說話的代王,一雙眼睛至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裴金玉。
他的眼睛裡飽含的情緒,或許是情深,也或許是不捨,一如既往的擾亂人心。
裴金玉別過了臉,不肯看他。
就聽她爹“哦”了一聲,就沒有了下文,似乎是有點兒生氣。
裴金玉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
那廂的代王還在不怕死地挑戰帝威:“我不相信你……”
還不等裴天舒開口,裴金玉呵斥了一聲:“大膽。”
代王卻衝她莞爾一笑,又道:“但我願意為了我的妻子賭上性命。”
裴天舒是個男人,一聽這話也只覺很動心,他下意識瞧了瞧傻乎乎愣在那裡的他女兒,故意板著臉道:“誰耐煩聽你說那些甜言蜜語,老子要聽的可不是這些。”
代王心說你想聽什麼?想聽我用了什麼計,以20人斬殺了方績的200多人?像這種事情,是絕不能炫耀的。你想聽的我不想說,我想說的也不是說給你聽的好嘛。
他似沒有聽見裴天舒的話語,還是直勾勾地看著那邊的裴金玉。
裴金玉只覺自打代王進宮,她就好似身在夢境裡。
就是剛剛代王說的那番話語,給她帶來了的衝擊是無法言喻的。不是衝開了心門,而是衝破了記憶,等到那些原本已經丟失的東西,一點一點地浮現出來,再去回味代王的那句話,還真是百感交集。
裴金玉想起了一切,說的第一句話,不是表示著自己的感動之情,說的卻是與代王根本無關的話語。
她跟她爹道:“快快給我五百兵,我要去捉朱無涯。”
那日,她一到了香山崖壁,就瞧見了朱無涯留下的標記。
她沿著標記一直走到了一處隱蔽的山洞裡,瞧見的就是已經昏迷不醒的代王。而後她聞見了一陣奇異的花香,緊接著就渾渾噩噩了。
她還記得朱無涯對著她說了好些話,可若是仔細去回憶,他到底說的是什麼卻是一句也想不起來的。
她有很多事情想找他問明,譬如他是怎麼知道代王就是林青巒,而她就是衛嫵的。
還有她和代王的轉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她迫不及待地想見到朱無涯的心情,無法向她爹表明。
其實就算是表明了,她爹也不一定可以理解就對了。
裴金玉這廂才說完要去捉朱無涯,那邊的裴天舒和代王就傻了。
太不按常規出牌了有木有。
從開始到現在,沒有人提起過朱無涯半句有木有。
這思維跳躍的拿繩子去拽都拽不住有木有。
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