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何當歸被燕王妃反覆“調戲”,心裡也很好奇,這燕王妃怎麼對她如此關切,明明是兩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想到燕王妃給她添的貴重嫁妝,她至今都沒謝過人家呢。
“王妃賜下的嫁妝裡的衣裳和飾物,實在過於貴重了,好多東西都是我平生未見,自從領受之後,小女日夜慚愧,也沒機會拜謝王妃。“”今天總算見著了,也能傾訴小女的愧意了。不知我該如何報答王妃的厚贈?”
燕王妃凝視著她,溫和笑道:“這些都是你娘留給你的東西,不給你給誰?我瞧出你對著我拘謹,也不叫我‘孃親’了,那以後無人之處,你就喚我一聲‘蓮姨’吧,總叫王妃我可聽不慣。”
馬車轆轆行了半個時辰,子塵彙報的那些跟蹤的人也沒露面,燕王府卻已經到了。
巧的是,他們的馬車一停,一出了車廂,就望見另有一輛華麗的寶蓋馬車也停在王府門口,從上面下來一位暗紫長裙、頭戴帷帽的女人。雖然看不見容貌,但度其氣勢,應是一名年長的婦人。燕王妃老遠就和她打招呼,喚為“葛姐”,對方也開口和燕王妃寒暄,嗓音中帶著天生的沙啞,比燕王妃更給人威懾的感覺。
不知是否是何當歸的錯覺,這位葛夫人的目光隔著帷紗透出來,落在她臉上的目光異常嚴厲。
下馬車之後又換乘了織錦轎子,三人一人一抬,走了盞茶時分就停下來,有年輕媳婦打著轎簾子攙扶她們下轎。燕王妃和葛夫人肩並肩走在前面,何當歸隨後跟著,靜聽二人絮叨家常。
“小侯爺不陪葛姐同來飲茶?”燕王妃問。
“這兩天總不見人,許是公事繁忙吧,”葛夫人說,“而且今日有榴然在場,倒不好叫他同來了。”
燕王妃粲然一笑:“我還有點小事央段曉樓,平時日日見他也是尋常,就只今天沒見著他,你說巧不巧?別人都是帶女兒赴茶宴,偏葛姐你是帶兒子出席。”
於是,何當歸知道了葛夫人的身份——她是,段曉樓的母親!對方剛才那樣利的眼光看自己,莫非段母識得她?
路過花園時,遠遠就看見一片奼紫嫣紅的美景,不是園子裡的花,而是一個個人比花嬌的年輕姑娘。她們之中不乏絕色少女,人人手執團扇,花枝亂顫的站在一起,當真能迷花了路人的眼睛。
燕王妃站住腳步,回頭衝何當歸笑道:“她們都是乖巧孩子,有咱們王府裡的郡主,也有別人家的姑娘,差不多都和清兒你同歲。你且陪著葛夫人去那邊,和姊妹們玩笑一陣子,為娘去換套衣裳,略歇一歇就來。”說著,燕王妃又把一直隨著她的丫鬟蒲草留給何當歸,自己施施然離去。
葛夫人“呼啦”摘下帷帽,面無表情地看著天邊一朵雲,昂首挺胸地往花園裡走。
何當歸略瞅她一眼,頓時明白了葛夫人出門戴帷帽的原因。她的左臉臉頰、頸上和鎖骨旁邊,都各有一道很深的疤痕,看色澤是陳年舊傷,像刀劍利器劃傷的。聽說葛夫人是個女將軍出身,莫非這些傷都是戰場上留下的紀念?
葛夫人走得四平八穩,不快不慢,何當歸不與她並肩,落後兩步走著。等她們抵達花園中心時,另有二三衣著華麗至極的婦人從別的曲徑走過來。那些少女正圍著一個大圓桌上笑成一片,見了葛夫人和其他夫人,都脆生生、齊刷刷地請安。
何當歸跟著辨認,記住了那些夫人的身份,有太傅府的牛夫人、太師府的佟夫人、鎮遠侯府的李夫人。其中,佟夫人是孟家節宴上出席過的,只是現在才把名字和麵容對上號。
她原本是急急火火出門找解藥,風風火火回家裡救人的狀態,也不知怎就來這裡參加起茶宴來。感覺好似橫衝直撞的蠻牛,一頭扎進了一片正孵蛋的母雞窩裡,貿然走動,就要踩壞她們捂熱乎的蛋殼了。
何當歸是唯一沒向眾夫人請安的小姐,當然了,她本身也是一位“夫人級”的人物了。因她遠離了眾人,站在花園一角,不想引人注目反而更惹人關注。在場十五名年輕女子裡,倒有四五人都用團扇半遮住臉,眼光越過扇面,好奇地打量何當歸。
其實,她們關注的不是何當歸本身,而是她身後侍立的蒲草。蒲草可是燕王妃的心腹婢女,有她陪同出席的人,會是什麼身份?等看清何當歸的烏髮往上梳成婦人髮鬢,她們的目光更驚奇了,在心中作出各種猜測。
“哎呦,”佟夫人一扭頭看見何當歸,立刻親熱地上來寒暄,“王妃怎麼早不給說一聲,郡主今天也來赴宴!早知道我就帶來小書了,他最近拿筆老打顫!”
何當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