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性,所以吃前要慎重斟酌。”
孟善大驚:“羅川烏竟然如此陰險!這該如何是好?”
何當歸先抑後揚,又說道:“媳婦只說有這種可能性,具體情況還不明瞭,現在最好找一個擅長解毒的大夫,為婆婆診脈後再說。”她倒是想直接舉薦自己,可她也沒有十分把握治好蘇夫人。孟善當朝老臣,權貴人物,或者他認識什麼厲害的、強她百倍的解毒高手呢。她還是先別出頭了,做人要謙虛,不能自大。
孟善又愁了:“擅長解毒的大夫?太醫院裡有二十多個御醫,誰知哪個會解毒,都是些不中用的老夫子。”
默不作聲的段曉樓突然開了口:“世伯莫著急,你要找的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誰?”孟善忙問。涉及到他愛妻之安危,孟善的心緒煩亂,完全被人牽著鼻子走了,也不曾想一想,何當歸巴巴的親自來送藥,可不就是來瞧蘇夫人的麼。
段曉樓一揚下巴,遙點著何當歸,眸光黑得叫人心悸。他用嘆息似的口吻說:“她,是這世上最高明的大夫,世伯一試便知。”
何當歸垂下一雙眼簾,終於說出來意:“公公,我想瞧瞧婆婆,若我不行,公公再找更好的大夫來。”
孟善有何不允,當下就讓丫鬟引何當歸去內堂。
等她進去了之後,主客二人寂然用茶。這時候,孟善也瞧出來,自從七兒媳出現那一刻起,段曉樓的態度就不大對勁,孟善突然想到了什麼,神色一變,緊聲問:“世侄你提到的心儀之女子,莫非,莫非是她?”
先前飲茶時,段曉樓說孟府中有一女子,縈繫他懷,願用“玄武匙”為聘求娶那名女子。當時,孟善以為段曉樓看中了他三名女兒中的一個,為難地回答道,大女兒二女兒都以有了婚約,雖然對方沒有世侄這般的人材品貌和家世,但婚姻之約貴在守信,不能輕易易改,如今只有一個小女兒年方十三,待字閨中,不知世侄意下如何?段曉樓一笑,然後用話岔開,說以後再議這件事。
現在見段曉樓大異尋常的神情,還有那專注而深沉的目光,只盯著何當歸的小臉瞧個沒完,沒有一絲避諱;何當歸則是一眼不看段曉樓,一雙小巧的耳朵一片酡紅。這不能不讓孟善疑心。
段曉樓放下茶盞,不回答孟善的問題,反而說:“聖上請波斯第一巧匠大節慄打了一把玄鐵天鎖,製成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把鑰匙,天鎖制好之後,圖紙立刻被焚燬,除了集合四把鑰匙之外,就連大節慄本人都無法開鎖。孟世伯你手裡有青龍白虎,小侄有玄武,至於朱雀,原本收在國師齊經那裡,現在想必落到天機子手中。天鎖後面的冰庫裡存放著的東西,世伯,難道從未動過心?”
聽到這裡,孟善認為段曉樓是皇帝派來,試探自己的。於是孟善斂容道:“老夫位極人臣,一心效忠皇上,手握兩把鑰匙,老夫誠惶誠恐,決不敢起別的念頭。”
段曉樓笑一笑,用極輕的聲音說:“世伯快別誤會,‘玄武匙’對我而言不過是件死物,我留著它無用,縱使活一百年兩百年,也不過是個孤獨的人。這世間只有一個女子能讓我快活,我想用那件死物,跟世伯交換一個活人。假如世伯肯成全,小侄願帶著她離開京城十年,等天下大定之後再回歸故居。”
“什麼人?”孟善兩道濃眉皺起。
段曉樓雙眼懶散地眯成細長狀,黑眸專注地盯著對桌上一隻汝窯茶盞,那是何當歸剛剛用過的茶盞。一把輕柔的嗓音在室內迴盪,輕如一陣風,耳力向來好的孟善,幾乎沒能捕捉到那些震撼人心的言辭。
“那個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她是我心頭的雲彩,多少次我已經放手了,也已經忘了世上還有這麼一個人了,然而再抬頭看天時,不知什麼緣故,那片雲彩竟又飄回來了,還是不遠不近地懸在我頭頂,心上。如此往復幾年,從未間斷過。”
段曉樓頓了頓,自言自語似的說:“這些年我效命於錦衣衛,做了不少事,殺過人,也救過人,經過世間極致的富貴榮華,也在玄妙的神功中幾近勘破生死之境;於官場之上,我二十餘歲襲了爵位,有幸與世伯比肩,也算達到了頂峰。然而每天閒下來的時候,一個人獨處的時候,我心裡一遍遍想的只有那個人,只有她的容顏。”
“請明說吧,她究竟是誰?”孟善再次問道。
段曉樓從茶盞看向孟善,目中滿是懇求的神色,緩緩道:“自今而後,我不想再過問天下大勢,願於亂世將起之前,將我的玄武匙和兵符全交給世伯,帶著她歸隱山林。希望世伯在孟府中做一場火災,把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