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七哥孟瑄,然後一人一臂,架著三哥的醉軀離開了這一座被紅色裝點的園子。
“哼。”孟瑄眯眼看著他們的背影,確認他們已走遠。
同去的還有孟晚、孟典兩個的同輩堂兄,他們是孟瑄五叔孟齊的兒子,正好滯留京師,就代長輩來吃了一鍾喜酒。這二人也是興沖沖跟來鬧洞房,不過隔著一層窗紗,隱約瞧見新人是一位年紀很輕的美人,美如畫中仙子,飽讀詩書的二人就有些訕訕之意,不像孟瑛他們那樣大喇喇闖進去。
後來孟瑄起身,將床上新人往外一扯,一聲嬌呼倒在地上。這一聲低呼彷彿一根清涼的銀簪子,一下子戳在孟晚的胸口,使他更不敢回頭了,覺得自己一定是醉了,才會突然心猿意馬起來。新郎官孟瑄一出來趕孟瑛他們,孟晚也跟著落荒而逃了,小他三歲的孟典匆匆跟孟瑄道一聲恭喜,然後喊著“哥,你等等我!你走錯了,那邊是東廁!”退場了。
新月似銀鉤,春末的夜風和暖芬芳。
這五隻害蟲被驅逐之後,孟瑄又回頭,看向最後一隻不肯走的害蟲孟宸,掀起一雙濃眉,昂起下巴問:“五哥,你還想做遊戲?是否要小弟奉陪?”話音中戰意滿滿,好似一隻守護領地的小公牛。
孟宸低笑一聲說:“把你的脾氣收起來,我可是好心給你報信的,你不愛聽就算了,當我白做好人。”
“什麼信兒?”孟瑄一雙黑眸閃動著黑曜石般的光澤。
孟宸頓了頓,上前一步,附耳跟他說了句只有兩人聽見的話,然後兩步退開,拍肩笑道:“俗語道,娶妻娶德,納妾納色,七弟你別樹一幟的集二者為一,讓人好奇和羨慕之餘,又忍不住想往下看,在母親大人的苦心下,你能做到哪一步。”說罷含笑離去,留孟瑄在原地思索。
屋中的竟嬤嬤見幾個來玩鬧的公子走光了,於是走向何當歸,笑道:“夫人乏了吧?已經打過初更了,讓奴婢們把鳳冠與嫁衣給您卸下來吧?隔壁湯室已經備下熱水了,夫人去解解乏吧?”
何當歸鬆動一下繃了一整天的頸椎,也微微一笑道:“這套行頭少說有十斤,壓得我脖子都僵了,那就勞煩嬤嬤先給卸去這頂金冠。”
一身在籠屜上用花露燻蒸過的素綢寢衣被捧上來,竟嬤嬤剛開始動手,孟瑄突然出現在她後面,開口道:“都退下,讓我來。再去淨房取一條新帕子來,就各自散了吧。”
誒?七爺要親自為新夫人,那個,沐浴?還是隻為夫人更衣?
十個丫頭中有四個臉紅的,三個臉紅透了的。因為七爺的吩咐過於言簡意賅了,丫頭們匆匆福身行禮後,又忙忙地去隔壁湯室候著,等七夫人過去沐浴。不一會兒,卸去一身沉重灌束,換上菲薄寢衣的七夫人,同時因為右手手指頭受傷,而整隻手被紗布裹成熊掌的七夫人,小鳥依人地依偎在七爺寬闊的胸膛中,被徐徐抱進湯室,來沐浴了耶!
丫頭中有個出挑的,名叫荷藕的,幾步走上前來,曼聲介紹道:“家裡慣常沐浴,用的是曬乾的月季、芍藥和白芷,不過有的主子像大小姐,就對花兒粉兒的不受用,聞見就打噴嚏,因此只在湯浴中兌些擱舊的牛乳。有了這個先例,夫人第一回沐浴,用的也是牛乳浴,還有兩種……”
“全都下去,這裡有我就行了,”孟瑄平靜道,“她才剛受傷,手多了再一忙亂,把紗布弄溼就糟了。”
丫頭們這下終於聽清,七爺是真的要親自動手,為七夫人沐浴!看來七爺寵妻的傳言果然不假,七夫人多幸福呀……幾個丫頭不敢違拗主子的意思,紅著臉福身告退。
不過,何當歸本人可沒有半點兒幸福的感覺,她也也赤紅著面頰,掙動說:“我自己來行了,夫君你一定也累了吧?請放我下去,我可以走路,不勞夫君費心。”越說聲音越小,只因人走光了,屋中岑寂一片,愈發凸顯出她凌亂的呼吸。她揪緊了不是熊掌的那一隻手,雖然她已經料想到這種局面,可想是一回事,親身經歷是另外一回事。咚、咚咚,是心臟在她胸口敲響的鼓點兒。
“你,怕我?”濃眉微微皺起。
孟瑄的氣息吹拂過來,不知是否她的耳朵出了問題,聽著那嗓音中有種曖昧的沙啞。她用力搖頭,深呼吸著說:“並沒有,妾身只是不習慣沐浴時有旁人在場。”
“那就從現在開始習慣吧,”孟瑄的笑聲透過他的胸膛,直接把震動傳至她的耳邊,“這可是我的專屬福利,所以請給為夫保留著。”
大步邁開,徑直走到浴桶邊上,將她放在踏腳的臺階上,帶有薄繭的指掌輕輕刷過她的粉頰,帶來異樣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