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工錢才罷休。
當時何當歸不動聲色,心中卻一面氣蟬衣那個倒貼淫媒錢財、認賊作師父的傻姑娘,人傻就少出門罷,少受點矇騙,一面對太善動了真的殺機。太善就是一個殺一百次都不冤枉的禍根,連人都不該讓她投胎做來著,害完一個又一個。珍珠當年對她恭謹順從,在她和一群有怨氣的小道姑間反覆周旋,維持水商觀幾年的水面平靜,如今人家好人有好報,種善緣得善果了,太善又勾結了珍珠前夫一家來搞破壞。
太善為的是錢財,前夫一家估計除了為錢之外,還有報仇的念頭在裡面,怪珍珠當年將他們從貧家捧成富貴人家,嘗過了山珍海味的好滋味,又拿走他們的富貴,重歸於不能忍受的貧賤,故此來向珍珠尋仇,要精神肉體雙重摺磨之後,再拉著她同下地獄……青兒上回還提過,關筠還摻和進這個事裡面,卻不知是什麼緣故……反正一個個都不是好東西,太善和前夫,都是可以直接判死的人。
從前手裡沒權,想殺他們只能暗殺,現在她狐假虎威傍上了個黜置使欽差舅舅,剛好借他之手,將那些該死之人統統送下地獄,勞動改造後再重新投胎。前世柏煬柏殺太善,一劍下去痛快得很,今世就換她來做罷。
想到這裡,何當歸遞茶給陸江北,並簡單將馬神婆即太善,昔日曾作惡多端的事由道出。並笑道,假如想找證據,只要往水商觀山底下的農家、店鋪和青樓走一圈,三筐子證據就齊備了。而陸江北對那太善還頗有印象,聽了就皺眉,嘀咕一聲,“早該殺了那女人,她還跑段少府上搞過一回小動作呢,那次虧她跑得快。”
何當歸聽後詫異,詢問詳情,可陸江北只說了一句,“段少不是聽了你求告,救過幾名道觀裡的小道姑麼,太善的花樣也不翻新,都是敲詐勒索一類罷。”具體便不肯多言,何當歸趁趁想多打聽段曉樓幾句,陸江北就似笑非笑地勸告她,待嫁的女子心靜些才好,否則誤人自誤,還讓小七公子徒惹傷心。
何當歸憋著一氣剛要還嘴,外面卻有人來報說,仵作剖屍之後,在薊寡婦的胃裡找到兩個大肉瘤;而薊寡婦的下人也說,她最近少飲食,常常捂著肚子皺眉,一坐就是半天,如石像般一動不動。同時又有第二人來報告道,說將隔壁街曾給薊寡婦看過診的黃郎中叫過來了,黃郎中招供說,他瞧出薊寡婦面有菜色,氣血都虧盡了,是個末世人的病況,告訴她命不過三個月,而薊寡婦給他十兩黃金,讓他什麼都不可對外人言。
陸江北聽後點頭道:“如此一來,薊氏的命案算是了結了,判成自殺,至於她誣陷秦氏的罪責,人死已矣,也沒辦法再追究了,就在盧府外這條街上貼個官府告示,廣而告之,闢謠陳案之餘,也讚頌一下秦氏的賢良淑德、孝悌勤懇的美好情操,相信此告示一出,她的委屈也就雲散了。”
何當歸掩絲帕笑道:“那我就替姐姐謝謝舅舅了,相信有了這個,她的胎息也能安定些了。剛剛我還騙盧知州,說珍珠命不久長讓他急一急,待會兒也再讓黃郎中給珍珠瞧一回,替我闢辟謠罷。”
“你這丫頭,早晚有天也會有個人能治住你。”陸江北佯作感懷。
何當歸又想起一事,一併趁著這個機會求了陸江北,動用職權幫一幫珍珠。原來以盧知州的官位和珍珠的正妻名分,珍珠本來是可以當個從五品誥命夫人的,除了領一份兒俸祿,最主要的是有個體面,可以嚇退一般的宵小之徒,管起下人來也更得心應手。可是本朝偏生有個與“婦女權益”相悖的條例規定,一是誥命夫人受封之後,終身不能改嫁,二是曾改嫁過的女子,不可受封誥命。
眼前陸江北手中有種種特權,不管是給珍珠修改籍貫身份和疏通封誥命夫人上的關節,又或是殺太善等人、該發配的都發配了,都正好一次央他辦完,省了她好大工夫。而陸江北連人命大案都“徇私”了,如此小事,豈有不賣她人情之理?雖然她一直都疑惑,他為什麼對自己這麼好,好得太過火了。
果然,陸江北很爽快地應下幫珍珠弄妥受封誥命一事,又問:“太善殺槐花,人證物證都沒有,動機就更無從談起了,這個卻該如何辦到?”其實這些細枝末節的事,他直接撂手讓下面的人弄就行了,這麼問法,他只是想再多考何當歸一回。
何當歸也靈巧得很,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圖,不過她也是個能撂手不管就撂開手的懶人,因笑道:“怎麼會沒殺人動機呢,槐花和馬神婆同是水商觀出身,光拿著這一點就足夠做文章的了。至於別的人證物證,弄那個是你們的老本行,跟您的手下一比,我倒顯得外行了,我出的主意保不齊要笑掉他們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