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的夢。
孟瑄一拳又將地板擂了一個洞,咬牙道:“我可以不問你跟段曉樓的事,不問關墨,不問高絕,不問熠迢,但是我卻無法忍受你跟我一起的時候還在想著上一個孟瑄,這難道不是人之常情嗎?倘若易地而處,是你去了另一個時空,頂替了原來的何當歸,倘若你愛上了她的戀人,可那人心中只有從前的她,你又做何感想?”
段曉樓。關墨。高絕。熠迢。
呵,好精彩的故事,她頭一回知道,這幾個人的名字居然可以並列排出來,作為孟瑄指責她的理由。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說的莫不是這種情形。他是行兇傷人的那一個,先用一把刺刀捅傷了她,回頭對她發出威嚇,警告她絕對不可以記恨他,因為他有傷害她的理由。這等作法,何異於先殺人,再給自己找殺人的正義藉口。
孟瑄意識到自己失言,想再說一些話作出補救,可門外又一次傳來輕叩聲,這一回,說話的是船主李平:“公子,你等的人來了,場地也已然選好,現在就等你過去了。”
孟瑄猶豫一下,沉聲說:“我已睡下了,請他住下,明日我自有道理。”
門外的李平恭敬答道:“客人的武功過高,弟兄們攔他不住,他並非欣然而來的佳客,而是不小心踏進了咱們的陷阱中,如今急著要走呢——公子真的不接見嗎?”
孟瑄又猶豫一下,口裡黏黏糊糊地同意了:“那……好吧,你讓他多等一下,我馬上過去。”
李平道:“屬下盡力而為。”說罷離去。
孟瑄焦急地看一眼枕上半睜著眼睛、萬事不上心的小女子,像是有小貓爪子撓住了他的心口窩,各種憂懼焦慮齊集心頭。他捉住她的下頜,溫習她的唇形。她並不掙扎,牙關也沒有咬緊,軟嫩的小舌靜靜躺在裡面,可是這一個吻他沒有允到半分甜。
匆匆放開她,他留下一句,“我去去就回,你等我,我去找傷藥,等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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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平他們苦留不住的人是常諾,他本來有急事待辦,卻在趕路途中一步踏錯,誤入了孟瑄佈下的陷阱。他幸運地掙扎出了陷阱,但李平等人只不肯放他走,於是雙方一陣纏鬥,幾十高手合圍常諾一人,仍是壓不住他半分意氣,戰得著實辛苦。
正在此時,一個失魂落魄的男人加入了戰局,只三個回合就改變了局勢,重新界定了勝負。
制住常諾後,孟瑄卻沒有半點精神頭,怏怏不樂地說了一回話就放走了人,談合作的事完全被拋進江水中餵魚去了。而常諾也是一臉的失魂落魄,不知被什麼事情困擾著,被擒住的時候是那副表情,被放了之後還是一成不變,與孟瑄之間頗有一點“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味道。
處理完常諾後,孟瑄火速找到了傷藥,趕回去補救他之前犯下的錯,奈何推門而入,那個原本該繼續靜躺著等他做出補救的女子,卻已經是人去床空。
孟瑄大急,連忙傳喚來了李平,兩個人興師動眾地叫上一夥人,大找了一場。最後有個眼尖的丫鬟回報說,不用找了,她親眼看見夫人扶著牆壁,一步一步地挪著進了廖小姐的房間了。
孟瑄默默一晌,想去把她找回來,終是自覺無味。這全都是他惹出來的事,傷了她的心,現在又能裝什麼理直氣壯的樣子。只是不知廖青兒那裡有傷藥沒有。
眾人呆呆地陪著主子站了半夜,孟瑄將手中傷藥交給那名丫鬟,讓她準備熱水毛巾和點心茶水,一併送去廖小姐的房間,
如此折騰到夜色未央,四更時分,眾人各自散了去睡覺。孟瑄也回到他與小妻子的睡房中,一了進門,入目的就是床榻上的那一灘乾涸的鮮血,他還有什麼心思休息,只是怔愣著發呆罷了。
心中著實懊惱到了極點,可惡可惡,他這該死的嘴巴,竟然沒能鎖住半點心事,把往日憋在心裡的幾個影影綽綽的疑惑,高絕熠迢之類的都不假思索地說出來,圖了當時一點痛快,過後卻只能自嘗苦果,因為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淋溼冷透了的人兒,該怎麼樣才能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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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三日的航行,何當歸都沒有出青兒的房門半步,每日只是在房間中安靜地看書、寫字、繡花,偶爾自己擺開棋局,自己跟自己下一局棋,再就沒有多餘的話了。她跟青兒也很少說話,青兒知道她同孟瑄吵了架,而且這一次還不是普通的吵架,因此也不鬧她,只是為她守好了房門,不叫外敵入侵。
“去去去,走開!”房門緊緊關閉著,青兒叉腰站在門外面,冷聲冷氣地跟來者說,“我們只是搭乘便船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