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又預備亂走去什麼地方?”
何當歸低頭,別老是“亂走”“亂走”計較個沒完行不行,原來是記恨早晨沒等他下朝,真小心眼……這時候,腦中靈光一閃,豎起一根指頭推諉道:“對了,那個指揮官我見過,早晨在御膳房後巷。一定是他用箭射我,段曉樓你快去揍他,為我報仇雪恨吧!”
黑眸死死盯住她,緊抿著唇盯著她,直到她開始覺得心虛開始心虛得抬不起頭,段曉樓才輕輕道:“柏煬柏你看好她——尤其是你,不準再出去惹事。等我回來。”
說完,旋即越牆而去,原地立著的柏煬柏摸一下鼻子,鬱鬱不樂地問:“為什麼‘尤其是我’?明明闖禍的人是你,不公平不公平……”
何當歸的疑問更大,抬頭看定了柏煬柏的一身宮女裝扮,明明是無懈可擊的,連聲音也是柔柔女聲。
“為什麼段曉樓不用看真身就知道你是你?”就算與柏煬柏很有深交,也沒道理連確認都不用,直接叫出柏煬柏的名字。
柏煬柏反問:“那,丫頭你為什麼不用看真身就知道靖江王是我?”
“我是例外的。”
“例外?是你眼力好的緣故吧!哈哈,段曉樓也是眼力太好了,哈!”柏煬柏用無名指和小指往下扯耳垂,這是他心虛時的小動作之一。
何當歸平靜道:“這世上能一眼看穿你易容術的人只有我,因此稱之為例外。嗯?不肯說實話麼,小柏?”
柏煬柏心知瞞不過,就坦白從寬了:“送我進宮、假扮靖江王的人就是段曉樓,順便一提,聽他的口吻意思,幕後指使的人應該就是燕王。別問我原因,我也想不通哦~~”
“你手裡拿的東西是?”何當歸突然問。
“哦,這個啊,段小子生怕你著涼特意脫給你穿的。乖姑娘,來穿上吧!”柏煬柏抖開大氅。
一把奪過,疊好抱在懷裡,輕暖的布料上沾著淡淡酒香,取代了從前的梨花清甜味道。何當歸又指向柏煬柏手裡的包袱,“這又是什麼?”
“這是我的!”柏煬柏舉手抗議。
“開啟。”
於是包袱被開啟,裡面摞著一串鑰匙、幾張腰牌、宮中的地形圖、信箭,甚至還有出關的文碟和不少銀票。柏煬柏翻了翻,吃驚道:“乖乖!段曉樓喜歡把家當隨時帶身上嗎,還是想帶你私奔出逃?”
“……”
何當歸小心地收起了地形圖,據她所知,皇宮地形圖是絕對有數的,每張都有指定的保管人,不論是遺失還是私自繪圖都是大罪。這個包袱還真是一份沉甸甸的家當。
“喂潛君,你知道段曉樓急著做什麼去了嗎?”她問。
“啊?”柏煬柏翻翻眼皮道,“你不是讓那小子砍了弄傷你耳朵的人為你報仇雪恨嗎?弄傷耳朵之仇,不共戴天也!”
“可那是我隨便說的,傷我的人似乎並不是那名指揮官,而是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
何當歸點點頭,“我能感覺出,那是一支帶著恨意的冷箭。”
柏煬柏也裝模作樣地點頭,“貧道也能感覺出,今夜的皇宮將會非常驚心動魄。”
根據地圖指引,兩人結伴來到皇帝的御用藥廬,趁藥童不注意的時候偷了一袋藥渣,帶到沒人的地方研究。柏煬柏捏起一片黑乎乎的人參片,放到鼻端下聞,一臉嗆得受不了的表情,“哪個御醫開的方子,煎出的藥渣臭臭的!”
何當歸用竹棍把藥材一樣樣分開,看得很仔細,卻不接話。
她越不說,柏煬柏越覺得好奇,見她把幾種藥材挑出來,用紙包好帶走,去了另一間藥廬,將那包東西丟進一個正在熬的藥罐裡。繚繞的蒸騰藥香裡,黑漆漆的藥汁彷彿能吞沒一切。
柏煬柏幾次開口想問,看她樣子不大對勁,臉上籠著一層不知名的寒霜,也問不出口了。這時,看藥的宮女從外面進來,兩人迅速藏起來。
“婕妤的藥好了?”
“快了。”
“別弄灑了,那邊在催呢早點端過去。”
“呿,何婕妤而已,你以為是剛冊封的祁貴妃啊,一碗藥金貴金貴的。”
“這等話胡亂說,嘴皮子欠抽!”
“再催,藥碗扔地上了。”
二人走後,柏煬柏也弄明白了一件事,何當歸動手腳的藥是何婕妤的。觀察著何當歸擋風兜帽下的岑寂面色,試著發問:“你沒下毒吧?”
抿唇,斜掃而過的一目流光。
“你、你瞪貧道幹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