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部分(2 / 4)

但是,太子得知自己府中藏有“地聽”,覺得皇帝不信任自己,大概是打算廢太子的前兆。太子日夜憂懼,生了一場病,竟一病而終了。老皇帝朱元璋晚年喪子,死的還是他精心栽培幾十年的長子,為此,他後悔不迭,封閉了監聽小屋,“地聽”鐵管從此報廢。

蟬衣又聽說,繼續在太子府居住的皇長孫朱允炆,其實還在秘密使用著“地聽”,暗中聽他的臣子、美人、下人的一言一行。

何當歸問起她離開羅府後的遭遇,她怕被別人偷聽去,所以講得很簡略——

話說當時,她和薄荷二人挎著小包袱走到大街上,大睜著好奇的眼睛四處望,看見一個乞丐婆婆好可憐,就買包子給婆婆吃,結果被對方用一股迷煙燻倒,才知道中了人販子的陷阱。

然後,蟬衣被人買走,又輾轉被賣到京城的常將軍府,遇到了常言常語,認出他們是從前的風言風語。後來,她又輾轉被賣到太子府,因為守衛很嚴出不去,就一直做工到現在。

四個月的經歷,三句話就長話短說地講完了,最重點和驚心動魄的部分,她完全沒提到半點兒。譬如柴雨圖的那部分,再譬如,朱允炆的那部分。

這時候,房門被叩響了。何當歸拉開門閂,就見到布衣荊裙的柴雨圖站在外面,臉上什麼脂粉都沒搽,雙眼哭得紅通通的,眼角有乾涸的淚痕,看著可憐極了。她朱唇微啟,說了一句“好妹妹,我知道錯了”,撲通就給何當歸跪下了。

“柴表姐何故行此大禮?”何當歸驚訝道,“小妹可斷斷受不起。秋蟬,還不快把柴美人攙起來!”

蟬衣聞言,不情願地挪動腳步,緩慢接近門口,皺著小巧的鼻翼,好似那邊有一灘牛屎。柴雨圖卻沒有要起來的意思,固執地衝著何當歸的方向伏拜,以光潔的額頭觸地,一下又一下。

她磕著頭,自述身世:“妹妹可憐可憐我罷!我爹孃去的早,叔嬸家裡不容我,去揚州投親又投得不好,像我這樣苦命的人,試問天下間能有幾個呢?”

何當歸打個手勢讓蟬衣退開,注視著磕頭如搗蒜的柴雨圖,勾唇道:“表姐是個聰明人,不會做傻事,這樣子磕頭拜我一定有原因。通常情況下,只有廟裡的佛像菩薩才能坦然受人參拜,因為他們可以給人希望。小妹自問沒有那樣的本事,不知為什麼也受到這般禮遇?”

“你有,”柴雨圖說,“你就是長孫殿下的希望!”

何當歸不動聲色地問:“此言何意?我人笨,聽不懂啞謎。”

柴雨圖用帕子拭淚,水靈的眼眸中閃爍著真誠的光,說道:“妾身是個婦道人家,大字都不認得幾個,更不瞭解什麼朝堂格局和天下大勢。其實是長孫殿下讓我傳個話給妹妹,請你務必進宮一趟,治好皇上的病,順便聽聽他老人家有什麼話交代,以便傳達給殿下。”

“只是這樣?”何當歸蹙眉問。

“對,”柴雨圖雙手捧上一塊暖熱的玉佩,“這是殿下自小戴著的龍佩,珍貴無比,妹妹拿到了這個,往後站在哪一方,心裡應該有數了吧?”

何當歸拎起玉佩欣賞,笑笑說:“這是當然,在這方面我的立場一向很清楚,只不過……”

柴雨圖急迫地追問:“不過怎樣?”

“不過,鑑於那幅畫和皇長孫的兩個巴掌,”何當歸說下去,“表姐你選擇站在哪一邊,讓小妹十分好奇。”

柴雨圖緊張地看一眼牆角的地聽鐵管,不知有沒有人正躲在陰影處,聽著她們的談話。再回想起朱允炆對這件事的重視程度,甚至於,現在正在監聽的,極有可能就是朱允炆本人!柴雨圖情急之下,又朝何當歸磕了個響頭,哭訴道:“我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了妹妹,才招致一畫之災,總之請妹妹原諒我,也請妹妹幫助長孫殿下!”

何當歸順著她的視線,也注意到地上黑漆漆的鐵管,面上神情仍然一派天真,顯然不知那是做什麼用的。

可能她活得比別人久的緣故,心腸也說變軟就變軟了,突然可憐起梨花帶雨的柴美人來,原諒了她從前的無禮。何當歸走過去,親自扶起了柴雨圖,抿唇笑道:“一家人何必說兩家話?姐姐固然有些不對的地方,但細想起來,也怪我一時尚氣,將那樣一幅畫放到張美人床頭。長孫殿下看見,才引起了誤會。”

柴雨圖心頭一喜,沒想到何當歸竟在隔牆有耳的情況下,親口承認了畫的事是她搞的鬼!喜歸喜,柴雨圖仍然如喪考妣,哀慼地問:“可是,我從來都沒見過燕王殿下,他怎麼會拿我入畫呢?”

柴雨圖故意採用了引導式的問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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