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兩個孫子就要跟他陰陽相隔了。”
羅川柏和羅川樸甚至還沒弄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東宮侍從也沒留給他們告饒的時間,就用血滴子緊緊咬住他們的頭,無聲地將他們扣押為人質。
朱允炆陰沉地看一眼地上的何當歸,拂袖而去。
這時候,何當歸已經停止抽搐,安靜地平躺在地毯上,像一個永不再醒來的睡美人。幾名年老的婦人抬著擔架進來,將何當歸運到後院一間小屋,又去了一趟隔壁的下人院,悄悄跟管事媳婦劉氏說:“清寧郡主得了重病,是一種會傳染的疫病,殿下讓暫時封鎖訊息,要一個嘴巴嚴的丫頭日夜看護,絕不能有閃失。”
劉氏心領神會地點點頭,回院裡點著花名冊,叫出了三名新從牙婆手裡買的小丫鬟。“”劉氏叉著腰,一臉霸道地說:“上邊兒吩咐的,有個一去不回的差事,要從你們三個裡面挑出一個人去。你們也知道,我是個心善的人,不會強迫你們,只要誰能交出十兩銀子,誰就可以繼續呆在廚房做事。”
三名丫鬟聽後,明白這意味著“孝敬”的時候又到了,可問題是,她們都是被人販子拐帶的苦丫頭,果真有十兩銀子傍身的話,又怎會流落到這裡?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其中一名丫鬟伸手進懷裡摸了半天,真掏出了一錠四方方、亮晶晶的銀子,上前兩步,雙手恭敬地奉給了劉氏,說:“這時奴婢的全部家當,再沒有了。”
劉氏託手上掂一掂,雖沒有十兩重,五六兩也該有了。她滿意地點點頭,打量著眼前的雀斑少女,說:“秋蟬,你可以回房睡了。”十兩銀子不過是開一個價,其實她也沒料到底下丫鬟的私房錢會如此豐厚。對於這樣懂事的丫鬟,她是打心眼裡喜愛的。
剩下的兩名丫鬟驚恐地發現了一個事實,那就是“機率”突然提高了!她們的死亡機率,從三抽一,變成二抽一了!
高個子的那個在身上摸索一陣,終於找出了一吊錢,矮個子的那個很清楚自己身無分文,頓時絕望地癱坐在地上。這時,那個有錢的秋蟬丫頭開口問:“劉姐姐,不知那個‘一去不回’的差事是指什麼?”
劉氏四五十的老女人,聽見一個十五六的小丫鬟居然喚她姐姐,她心裡一樂,就如實奉告了:“清寧郡主染病,還聽說她的病過人,派去伺候她的丫鬟也得一同被隔離了。”
秋蟬眼睛一亮,上前搖晃著劉氏的胳膊說:“我去!讓我去吧,好姐姐!”
劉氏狐疑地看著秋蟬,這丫頭瘋了不成?
秋蟬意識到自己失態,鬆開了劉氏,低頭解釋道:“我在宴會上見過清寧郡主,覺得她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所以拼著一死,也想再多看她一眼。”說著又摘下腰間一枚銀鈴,塞進劉氏手裡,求道,“就讓我去吧!”
劉氏這下肯定了,秋蟬果然是個瘋子!
別人自己找死,難道她還攔著嗎?劉氏二話不說,將秋蟬交給討人的嬤嬤,又不耐煩地衝剩下兩個丫鬟揮揮手,讓她們滾去睡覺。
※※※
黑暗中,何當歸倏然睜開眼睛,耳中聽見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聲。等眼睛適應黑暗後,她看見一個嬌小的女子身影,正背對著她,用火摺子點燈。那背影是那麼熟悉。
秋蟬的火摺子受潮了,掰了幾截也掰不出火星,心中正在懊惱的時候,突然,一個久違了的冷泉一樣動聽的聲音響起,刺激了她的耳膜。天知道,她就是為了能再一次聽到這個聲音,才捱過了那些暗無天日的歲月!
“蟬衣?”何當歸小心翼翼地喚道,“是你嗎,蟬衣?”
秋蟬身子一僵,手中的火摺子落地,沒錯,她就是小姐走失了的丫鬟蟬衣,可經歷過那麼多事的她,又不再是從前的蟬衣了。她不敢回頭,不敢用現在的自己去面對亦主亦姊的好友何當歸。
何當歸覺得胸口堵悶,劇烈地猛咳了數聲,嘴裡一片腥苦,半撐坐著的身子又倒回去。
蟬衣急忙撿起地上的火摺子,點亮油燈一照,床邊是一片黑血。她的淚水立刻奪眶而出,叫道:“小姐你不能死!你振作點,我去給你找解藥!我知道是誰下的毒!”
何當歸擺擺手,閉目養神,等這一陣心火燒過去了,才開口說:“水。”
蟬衣馬上倒了一盞清水捧過來,何當歸漱漱口,又說:“還不夠,我需要更多的水。”
蟬衣又把整個水罐抱到床頭,何當歸大口大口地喝完,喘著粗氣問:“院裡有水井嗎?”蟬衣點點頭,還沒來及再說什麼,身側颳起一陣風,床上的何當歸不見了蹤影。直到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