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煬柏來,他和柏煬柏有什麼糾葛嗎?
那日見到孟兮,何當歸倒真在心裡比較過這二人,畢竟同是大人物,而且都喜歡算卦,都有高人“範兒”。跟孟柏一比,如今那個二十五六歲的齊玄餘還是顯得輕佻和粉嫩了點兒。
柏煬柏的名聲麼,張口說一個“道聖”幾乎是家喻戶曉,尤其是在西北那塊兒,都快將他神化了;而孟兮的“齊央魔主”的受眾範圍就小多了,大概只有真正行走江湖的人才聽說過,並敬仰畏懼。這樣一算,柏煬柏的名氣至少比孟兮大十倍,可何當歸覺得,從個人氣度和底蘊上講,孟兮的本事比三個柏煬柏那老小子綁一塊兒還有看頭。這麼一推論,柏煬柏就是個名不副實的假貨,孟兮則是名過於實、深藏不露的真貨。民諺說的多好啊,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就知道了。
何當歸還未答話,柳穗的桔子又送道嘴邊,同時孟兮說:“我已經讓她睡著了,有什麼話你不必忌諱,但說無妨。”
“啊……呀……唔……”何當歸偏頭看到柳穗合著雙眼,心中一驚,忘了自己現在變啞了,想驚呼一聲“睡著了?她還給我喂桔子呢!”可開口後又是一串單調無意義的音節,讓她心中一陣低落,自己這到底是怎麼了?
剛剛一醒了發現此事,她就給自己搭脈瞧過,並不見任何異常,就像她完全瞧不出,孟兮說的那個“不孕之症”一樣。怎麼分析她的脈象,都是健康清爽,既沒有沉珂,也沒有新疾,更無中毒跡象……唉,連續幾番遭遇,她都快質疑起自己的醫術來了。自己到底怎麼了?
心中難過之餘,右腳踝和左臂處傳來了一陣陣刺痛的感覺,她緩了一會兒,才想起來,這兩處傷是她作孽跳城牆時留下的骨折重傷。怪事啊,她從冰窖裡出來的那日,根本不受骨傷影響,就跟沒受傷一個樣,怎麼事隔兩日,又突然間這麼疼了!是那天的情況不正常,還是今天的她有問題?噝——她倒抽冷氣,真的好疼,像浸入涼水中的關節疼。
她用腹語呼痛道:“師父救命,我的右踝和左臂疼得受不了,痠疼痠疼的。孟瑄呢?他醒了嗎?”本來還打算好好照顧他,像孟瑛說的那樣伺候他,沒想到自己這一睡就睡了兩天……咦?她是怎麼睡著的來?企圖偷一陽指口訣,遇著吃人魔頭曹剛直,和陸江北喝茶聊天,給高絕燙腳取鏢,然後,突然肚子疼,疼昏過去了!
這時候,她的嘴唇上還是黏著一片蜜甘桔,閉著眼睛彷彿在睡覺的柳穗,也沒斷了給她喂桔子,大有她不吃就不肯善罷甘休的架勢。何當歸只好張開乾渴的唇,含住那片桔子,還沒開始嚼呢,下一片桔子就又貼上來了,她撇開頭,都撇不走那片黏膩膩桔子。
“蜜漬桔子對你的嗓子有好處,”孟兮又開口講道,“飲馬鎮所有的店鋪都關門大吉了,我一說你需要吃蜜漬桔子,彭漸那小子立刻連夜去旁邊的落日鎮買來蜂蜜和甘桔,坐快船攆上咱們的船,就為了送此物。此物須得乾渴時吃才能作藥,而且桔子中也有汁水,你再多吃幾個就沒那麼幹火了。”
何當歸聽完第一句,二話不說(丫的根本沒得說)就開始配合柳穗的喂桔子動作,一口一個地猛吃,當成藥吃。一邊吃,她一邊用腹語問:“師父你不奇怪我怎麼會說腹語嗎?”
“瑛兒告訴我了,說什麼你精通腹語術,”孟兮語帶笑意,“如今一聽,卻是差強人意,只能算是‘能聽懂的人話’,算不得‘精通一術’。”
差強人意?好吧她也從沒自稱精透過。何當歸嘟著嘴巴嚼桔子,腹語問道:“師父瞧不上我的腹語,那您一定腹語很厲害囉。”心中有一點疑惑,彭漸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他不是在京城太子府當文筆吏麼,只是把話沒問出來。她最後一次見彭漸那小子,好像還將他給得罪了。
“我現在用的也是腹語。”孟兮告訴她,“用腹語可鍛鍊小腹肌肉,長此以往,有無窮妙處。”
何當歸詫異回頭,屋中昏暗,看不分明,下一刻桌上的花梨瓷邊燈盞自己跳出一束火苗,照亮了整個兒室內,而此刻屋中的三人,並沒有一人接近過那盞燈。何當歸大概明白這是孟兮的高明手段,心中不免驚歎道,什麼樣的武功能達到如斯地步,連動作都省了,只是靜坐著就能憑意念操控物體,還能點火?
“我晚上不喜歡點燈,又見你睡的很香甜,用不著燈,就給柳穗下了一個不點燈的冷字訣。”孟兮又說,“瑄兒的事你不必擔憂,我見他也睡得很沉,再掐指一算,他這一覺至少要睡足六日六夜,不宜驚動,於是先命人用一葉輕舟將他送回揚州別院,靜養去了。至於你的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