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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長秦艽這麼一說,花豆的臉倏地紅了。紅得就像坡子上的兩片桃花。
村長秦艽說,芫荽是你嫂子,你心疼了吧。對了,即使你不心疼芫荽也在心疼你哥巴豆吧。秦艽輕輕嘆了一聲,自言自語,那撥子事無論發生在哪個家庭,誰都可以理解。秦艽似乎說著一件與己毫無干係的事,寬慰花豆,並表現出一名村幹部對群眾的特有關心和憐憫。
花豆說,村長,你郎家說的是些麼子事啊?花豆心裡明白村長正在說些麼子事。她不能如此簡單地順水推船。
如果那樣,花豆就不是花豆了。也說不準,村長秦艽在這間辦公室裡還會弄出麼花樣。花豆有花豆的個性,脾氣,她絕對不會輕易就範。這時候,她只能裝糊塗。
村長秦艽說,花豆,那撥子事兒,你都跟你姆媽講了?
想起那撥子事兒,花豆心裡像塞滿糠麩子難受。目光矜持而沉著,保持一臉緘默。
花豆的緘默反倒讓村長秦艽錯誤地以為她沒聽懂自己話的意思。村長秦艽想重複一遍。村長秦艽清清嗓門,提高聲音說,你早晨看到的那撥子事兒都跟你姆媽講了啵?
花豆不想回答也不願回答,看來不回答不行。從村長秦艽的眼睛裡看得出,村長秦艽是想她立即作出回答。花豆就回答了村長秦艽提出的問題。花豆不亢不卑。她沒正面作答,而是反問道,俺還有臉面跟俺姆媽說那撥子事?
村長秦艽放心了。內心深處油然而生一份感動。
花豆沒跟她姆媽說起那撥子事兒,是芫荽多心了。村長秦艽暗忖,一個閨女家的,怎好跟她姆媽說自己的嫂子跟別人做了那撥子事呢。秦艽的臉色明顯好轉,由陰轉晴,皺褶隨之一道道舒展。
村長秦艽滿意地笑了。像剛才發現花豆仍站立著似的,連連瓦手,說你坐呀你坐呀。
花豆說,村長,你郎家還是把俺的掛號信發給俺吧。
村長秦艽說,掛號信?
花豆說,通訊員小喻講,俺有一封掛號信在你郎家這裡,是他將俺馱來。
村長秦艽哈哈笑了笑,雙手反剪在背後。村長秦艽車轉身,回到辦公桌跟前,從一撂報紙裡抽出幾封郵件,一件件看過後說,喔,是俺看錯了,這封掛號信不是你花豆的呢。村長邊說邊把其中的一封掛號信向花豆甩了甩,示意他看錯了名字。
花豆看清楚,那封掛號信不是她的。花豆有一種被欺騙的感覺。然而到底是誰欺騙了她呢?連自己一時也說不上。花豆的臉相變得難看,比剛才村長秦艽問她早晨那撥子事時還要難看。花豆說,村長,你郎家說沒俺的信俺就回去。
豌豆花開(10)
花豆話一落音就走出辦公室。
花豆直接去了豌豆田。遠遠的,花豆就看見豌豆田有人鋤草。她暫時還不敢斷定那塊田是不是自家的豌豆田。那地方,雖說多數田是油菜田,油菜也開始結籽角了,根本沒人鋤草了,即便是想在油菜田裡鋤草也不能了。可是,花豆家那塊豌豆田的上堰,還有一小塊豌豆田,是鄰居佩蘭嫂的。難道是佩蘭嫂?花豆心情不好。
花豆今天一早心情就不好。花豆加快步伐,她終於看清了是嫂子芫荽在豌豆田鋤草。花豆走到豌豆田邊的搭界,見芫荽手裡操的那杆鋤頭就是她的那杆鋤頭。這證明,芫荽到豌豆田不是來鋤草的,她連鋤頭都沒帶怎能說她是下田來鋤草的呢。花豆想到村長秦艽所講的那番話,就明白了,懂了意思。
芫荽到豌豆田來找花豆呢。
花豆站在了豌豆田搭界的邊坎上,芫荽仍聚精會神專心專意地鋤草。像沒發覺花豆已來到豌豆田。芫荽揮揮衣袖,用袖管擦一下額頭,十二分驚異地說,花豆妹伢子,你回來了?
花豆站在豌豆田田塍搭界處沒動。
芫荽微微笑笑,很勉強,對花豆說,花豆妹伢子,小喻跑到屋裡,說村裡有你的一封掛號信,要讓你自個兒親自去領取。俺告訴小喻,說你在豌豆田鋤草,小喻就蹬上他那輛破腳踏車找你去了。
聽芫荽說起掛號信,花豆的火直往上竄。花豆心裡說,這套鬼把戲就是你芫荽演的,還裝聾賣啞繞彎子的,以為俺花豆不曉得,告訴你芫荽,啊呸,俺花豆不是個二百五。
花豆氣定神閒,不理芫荽。
芫荽說了一通豌豆田豌豆長勢如何的話,還說了一些她去三稜家聽三稜講了些麼子的事情。亂七八糟的,沒頭沒尾。花豆不會搭理芫荽,來個臭不耳老不開腔。
花豆不理不睬,表明她對芫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