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的油燈燃了起來,屠蘇扶著床慢慢下來,走到已經點了啞穴的江寧友身邊,低頭看著他,江寧友此時也正驚恐的瞪眼看著她,他的身子像只大蟲似的蠕動著,嘴唇上下張個不停卻發不出聲音來。
屠蘇的臉上流露出一絲殘忍憤怒的冷笑。突然,她猛的轉身抽出關忠身上的長劍,對準江寧友的襠部狠狠一刺,江寧友疼得渾身顫慄、五官挪移,屠蘇臉上帶笑旋轉了幾下刀尖,將他胯間的孽根禍種挑了出來,順便塞進了江寧友的嘴裡然後再轉動劍尖直送到他的吼間,江寧友被憋得臉色紫漲,直翻白眼。一時間他身下的血、嘴裡的血像涓涓細流一樣不斷流出。屠蘇仍不解恨,又將門板上的釘子給拔下來,拿磚頭楔進江寧友的眼睛裡。這是她第一次親手殺人,但她卻絲毫沒有膽怯害怕,因為憤怒和恨意壓倒了一切,現在就算要她親手凌遲此人,她也下得了手!
關忠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震撼不已。他見屠蘇此時已經漸有顛狂之態,知她今日是刺激太過,連忙輕聲勸道:“小姐,這人我們絕不可饒過,可是還得注意保全自個兒。他若死在此地,小姐也脫不了干係,不如想法將他安置了,日後再報不遲……”他這一說,屠蘇忙又想起自己還有另外兩個仇人,她啞聲說道:“設法把他的血止住了,然後抱進他自己的房裡,在他身上澆上油,點火先燒個半熟,再將房子點著,讓火蔓延到關厚勤所在的南屋。”屠蘇清晰而有條理的安排著,關忠看她那神情,知道說什麼也沒用。這也不怪小姐,任憑哪個女子遇到這種事也冷靜不來。
想到這兒,關忠便按住話頭不再相勸,只一心一意的替她完成任務,他低聲答應道:“小姐且在這兒等著,小的這就去做,保管妥當。”
“去吧。”屠蘇揮手說道,關忠自去處置江寧友。屠蘇又悄悄摸到廚房,拎來水桶將地上的血跡沖洗乾淨,再拿了火鐮,躡手躡腳的來到關厚勤和陶氏的房前,此時正值夜半,院內眾人經過幾天的忙碌都睡得正香。關厚勤的屋裡同樣寂然無聲,她將袖中的迷香掏出來點燃了,輕輕塞進門縫。然後又將周圍鄰近的房間也同樣點了迷香。待時間差不多了,她折返回來,擦亮火鐮,點燃從廚房拿來的乾草。此時,關忠那邊也開始了行動。當下兩邊一齊起火,越燒越亮,將整個院子映亮得通紅,屠蘇怕兩人僥倖逃脫,又將門從外面拴住。做完這一切後,她退站在不遠處的角落裡,靜靜地看著越來越大的火光冷笑不已。這對渣男賤婦,你們一起去死吧,去死吧!老子是瘋了才會覺得能和你們和平共處。這種人早死一天就是對世人的福音。去死吧,徹底解決了你們,老子也可以睡個好覺了!只是她心中猶不解恨,這三人合該千刀萬剮,油炸烹煮才對。
她正看著火光發洩恨意,忽聽得關厚勤的新房子那邊有人大聲喊道:“不好了,走水了!”然後也有鄰居看見了火光往這邊趕來。接著更多人吵嚷著一起向起火處湧來。屠蘇知道這兒不能呆了,她看著關厚勤和陶氏所在房子在最南頭,跟她所在的柴房正好連著一道院牆。她趕緊貓身將火引到柴房這邊,待燒個小半,也隨人大聲呼喊道:“不好了,柴房走水了!走水了!”
許是中了迷香的緣故,何氏和吳氏屋裡開始時都沒什麼動靜。屠蘇一家家的去大聲拍門,又順勢將燃放迷香的殘痕收走。
救火的村民陸續趕到,喧譁聲越來越大,何氏和吳氏這邊終於有了動靜。先是吳氏起身推門,一看院內的熊熊大火,嚇得尖叫一聲,連忙跑進屋去推自家的丈夫和孩子。何氏見此情景也是尖叫一聲,險些摔了個跟頭。幸好屠蘇及時扶住了她。何氏扶著屠蘇的手兩人快步跑到安全地帶。就見眾人已經開始在端水救火了。幸虧關厚勤和陶氏所在的屋子是單獨的一間,只和廚房離得近些。沒牽連到其他房間。
看著大火將被撲滅,屠蘇帶著哭腔說道:“怎麼會失火呢?我住在柴房,滿屋子都是柴火,差一點就燒死我了。”說著又應景似的咳嗽幾聲。
何氏忙又勸著她,兩人互相依偎著安慰著,屠蘇心裡卻在想,柴房是何氏安排她住的,不知這件事中何氏究竟扮了一個什麼角色?若是她真有參與,自己也絕不會輕饒她!因此,她便藉機細心觀察著何氏看她有無破綻,何氏一直皺眉皺臉唉聲嘆氣個不停,一會兒說廚房被燒壞了還得重蓋,一會兒又說南屋也完了,本來也該分給他家的等等,雖然愁苦異常卻並不見其他異狀。屠蘇再一想以陶氏謹慎的性子,她和何氏往來並不多,也沒有到了交心的地步,應該不會輕易授人於把柄。因此心裡便把何氏的嫌疑慢慢給排除了,轉念再想,陶氏性子謹慎不會提前透露計劃,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