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安靜美好的閉著,讓一切氣氛都安逸了下來,再也沒有了平日的距離感。
許暨東站在她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冰冷沉默的眸子竟夾著一絲溫情。
他伸出手撫上了夏含笑的臉,他怕驚動她,所以動作極輕。
她臉上的傷疤,現在已經沒有了一絲絲的痕跡,平整無暇的像是從來沒有經過任何的傷口一樣,他的手在曾經的傷疤處停留著,心裡一陣苦澀,要是他給她帶來的傷害也像臉上的傷痕好的這麼快該有多好。
他看著她,享受此刻屬於兩人的平靜時光。心裡卻五味雜陳,他想要和她安安靜靜的待著,已經需要挑一個她睡著的時候,才能真正做到安靜、沒有距離的相處。
“夏含笑……”許暨東微啟薄唇,手還放在她的臉上:“以前,你一直喊著我恨,比起我,你也不賴,這樣的你,在我的心裡插下了一把又一把,我想要你親手拔取,又不想你動,你知道親手插進去的刀子再拔出來的二次傷痛並不比一次少。”
他怕的,終究不是她的恨。而是她恨過以後對他說,許暨東我不恨你,因為沒有愛,就沒有恨,你只是陌生人,曾經給你帶來的傷害,我很抱歉。
許暨東想著,放在夏含笑玫瑰唇上的動作不由一頓,眼睛忽然澀了起來。
四年前,他還不知道夏含笑是自己要找的那個女孩。夏含玉問過他,是否恨夏含笑,他說不恨,因為沒有愛就沒有恨。
之前,話從他的口中說出來的時候,他沒有感覺。可是現在,如果這話是從夏含笑的口中說出來,他光是想一想,心裡已經足夠不好受,那時的她又得受到多大的傷害?
許暨東不能多想,碰觸她的指尖有些發涼了。心裡無名的不安,讓他臉上的肌肉鼓動了幾下。
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到了許暨東的動作,夏含笑的臉忽然一偏,漂亮的玫瑰唇動了幾下。
隨後,呢喃聲從她的口中冒了出來。
她睡的迷糊,說的話聽的並不清楚。但是說者無心,聽者有心。
許暨東的手不敢再動,怕驚醒了李止水。薄唇卻不由湊近了李止水的耳邊,輕問了一句:“你說什麼?”
那語氣中的親暱寵溺,就連許暨東本人都沒有察覺。
李止水還是沒有醒來的痕跡,手卻不由自主抓緊了被角,隨後聲音不由揚高几分,許暨東靠近她幾分,清晰的夢囈從她的口中傳出來。
“不要……不要……”在睡夢中的李止水皺起了眉頭,微微滲出了一絲汗意。
“不要什麼?”許暨東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此刻在夢囈中的李止水腦子是不清晰的,但卻跟著許暨東問話的腳步走了,聲音裡帶著一分激烈:“不要……不要……不要搶走我……的,不要搶走我的phoebe,不要……”
phoebe?
許暨東的眉頭一皺,這個男生的英文名無疑對他來說是陌生的。
這是方顏辛的英文名?
這是許暨東第一直覺,許暨東很瞭解夏含笑,她不是那種三心二意的女人。這個名字不是他的,不是方顏辛的是誰的?
忽然,許暨東的心口湧上了一陣酸意。
他看著她,似乎在等她接下來的夢囈。說不定,她後面還有話呢?
可是,等啊,等啊,她除了那個phoebe的英文名字再也沒有喊過別的。許暨東的心一下子涼了半截,看著某個睡得心安理得的女人,他咬牙的恨不得掐醒她。
就在他等待過程中,有一隻蚊子,一隻圍繞著他轉。李止水因為這個蚊子也動了幾下,許暨東只好抬手去打蚊子。
對於打蚊子這種事,他顯然是不熟練的。
這已經是浙水最好的酒店了,可竟然還有蚊子,許暨東一邊替某人擔心,一邊又暗咬牙。
讓大總裁打蚊子,這要是讓別人知道了,恐怕又是一樁笑話了。
還好,這個房間裡只有他們兩人,並沒有第三隻眼睛。
許暨東累了,掀開被子,直接鑽了進去,輕輕抱住了她的身軀,那種懷抱被充滿的感覺,讓他不由輕舒了一口氣,只有這樣,他才不覺得自己的心是空的,抱住她那一刻,他忽然有種失而復得的心理。
深夜,疲憊讓兩人都睡著了。但是還在a市的姚嘉嘉卻沒有那麼輕易的睡著。
姚嘉嘉在客廳裡忍不住打了個哈氣,抬手看了看手錶,又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某人:“喂,已經;凌晨一點了,你還不回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