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向他們打過招呼,他們最起碼也會暗中來看看。”端木良秀聳肩道,“但是根據探子回報,一個都沒有。”
“所以,唐門針對的不是嚴家。”杜紛紛艱難地消化著這個答案。
端木良秀搖頭,“不是。而且我知道,一個月前邀請布日固德來中土的,就是唐門。”
“那麼他們針對的是……”她看向葉晨。
葉晨依然看著窗外。
杜紛紛低喃:“為什麼?”
端木良秀沒有回答。其實他不用回答,杜紛紛並非不知道這個答案。
唐老太太是唐恢弘和唐開心的母親。
唐葫蘆是唐恢弘的兒子。
唐菁菁是唐開心的女兒。
而如今的唐門就把持在這三個人手裡。
從唐恢弘和唐開心死的那天起,這筆賬就只能算,不能賒了。
“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她看著端木良秀,卻是在問葉晨。
葉晨終於轉過頭,清俊的臉上是一派寧靜,“去一個地方。”
杜紛紛心中一陣說不出的欣喜。他終於還是說話了。“去哪裡?”
“找人。”
在葉晨和杜紛紛丟下抗議的端木良秀,啟程上路的時候,江湖上又開始沸沸揚揚。
那個打傷劍神的人終於露出了真面目,卻和眾人猜測的答案相去甚遠。
韃靼武痴布日固德,一個似有耳聞,卻從未重視的名字。畢竟無論他在韃靼如何耀武揚威,都是異邦的事,與中土半點不相干。而如今,這個不相干卻主動找上門來,變成不得不相干。
因為布日固德向中土下了戰帖——邀戰中土第一高手。
中土第一高手是誰如果在數天之前,恐怕無人會遲疑答案,而如今他們卻茫然了。如果第一高手是葉晨的話,那輸掉的那個又是誰呢?如果輸掉的也是葉晨的話,那中土還有誰配出戰呢?
萬里雲翳一朝散
杜紛紛擔憂地看著葉晨。
馬車顛簸了半個多月,卻是一天也沒有歇息,日出而行,夜半而息。她還好,倒是葉晨,雖然只是坐在馬車裡,但臉色卻日漸蒼白。她知道他雖然聲色不露,卻是舊傷未愈。
看天色,日落又至。
她突地一勒馬韁,將車停到林子裡。“我趕得累了。”
葉晨輕輕睜開眼,“嗯。”
杜紛紛鑽進車廂,發現他額頭細汗密佈,大驚失色道:“你是不是哪裡疼?胸口?還是傷口?”
葉晨嘆息,“我是熱。”
“啊?難道那個人掌上有毒?”
……
葉晨道:“是車廂一直在蒸我。”
杜紛紛這才想起,好像之前自己怕他受涼,所以一直將門窗都關得緊緊的。“呃,那你渴不渴,我幫你去打水喝?”
“嗯。”
杜紛紛起身,步至車轅時,突然轉身道:“你,沒事吧?”
葉晨緩緩露出一抹微笑。
她跳下車,心中卻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惶恐。
明明是一樣的人,一樣的笑,為什麼她有種自己正在離他越來越遠的錯覺呢?
夕陽的餘暉從枝葉的縫隙中透下來,一束束地灑落在地上,行程一個個大小不一的圓點。
杜紛紛看著自己的腳從上面一個一個地踩過去。
或許,是她一直留在原地。所以當有一天,葉晨退讓的時候,兩人之間就出現了空隙。就如這些被夕陽插入的枝葉。
取水回來,葉晨正閉目養神。
這是自受傷以後他做的最多的事。杜紛紛不知道他究竟在做什麼,但想來,應該不是睡覺。
“喏,水。”杜紛紛將水囊遞過去。
葉晨的手如電般抓住她的手腕。
杜紛紛只覺腕上一痛,水囊落下,卻被葉晨另一隻手抄走。
她看著他緩緩鬆開手,驚駭莫名。
剛剛的剎那,她分明看到葉晨的眼中是脫離塵世的超然。
不是以前的睥睨天下,傲視天下。而是漠視天下,無情天下。
葉晨徐徐喝了口水,泰然自若道:“上路吧。”
……
杜紛紛沒有再堅持要休息,因為她發現,或許儘早趕路才是對的。
天山那白茫茫的峰頂讓杜紛紛望而生畏,幸好他們要去的只是鬱鬱蔥蔥的山腳。
諾大草地上,一隻帳篷孤零零地豎著,說遺世獨立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