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在說永珍山莊鬧鬼了。”
趙烈渾身驀然散發出冰冷氣息,雙拳緊握,充滿殺意的雙眸瞬間恢復寧靜,淡淡道:“過幾天正好是我那些好兄弟的忌日,我就到永珍山莊把這些鬼魂揪出來忌拜我的好兄弟!此外吩咐周長空快馬趕到永珍山莊與我匯合。”
洛水河畔蜿蜒精緻的香居,趙烈和韓夜冰靜靜相對坐著,風中瀰漫著離別的傷感,“樓前一泓清水,身歸影裡江月瘦,幽夢曇花執誰手?風清綠煙柳,飄花識盡愁,何必苦吟春?殘花淡後覓從頭。”
韓夜冰面帶微笑,雙眸似乎不帶人間煙火,悅耳的聲音柔柔地道:“分離不過是為了下次重逢,真正的美麗是在克服痛苦之後才會出現的,有時候分離比相聚更加恆久絢爛。”
趙烈沉聲道:“或許你說得對,相見不如懷念。”他忽然注視到擺放在角落裡的寒月短弓,那是她曾經心愛之物,可是此刻卻那麼隨隨便便的擱在角落,沾滿了灰塵。
“這把寒月短弓送給我吧,看到它我就會想起你。” 趙烈輕聲道。
韓夜冰柔聲道:“你喜歡就帶走吧,我已經不再用它了。”小巧柔軟的嘴唇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短髮襯托出飄然獨立的個性,一撮劉海輕柔地覆在額上,眼角朝上傾斜高挑。
趙烈痴痴凝望,忽然露出灑脫輕狂的笑容,大聲道:“千江有水千江月,萬里無雲萬里天!我們總有一天不會再分離,無論你在何處,哪怕是走到天涯海角,我也會來找你,我說到就會做到!”
沉重馬蹄踏在石板大街上,如密雨敲窗,戰鼓雷鳴。趙烈率領數百鐵騎狂奔而去,就在騎馬賓士而出城門的瞬間,他忽然勒馬停下,不等駿馬高揚的前蹄落地,藍色身子已經飄然而下。
楊影靜靜站在城門口,內著銀白色的緊扣勁裝,頭上束著三疊高髻,斜插銀鳳貴妃簪,看起來就有點像是一位宮中的妃子,趁便輕裝外出的娉婷麗人,她把手中的荷包遞給趙烈道,“這是上等麝香,開經絡,透肌骨,你疲憊的時候能讓你解乏,我會在洛陽等你來看我。”她臉上掛著矜持的微笑,沒有太多火辣的話語,靜靜站立,雙手交叉垂在身前,亭亭玉立,猶如一朵含苞欲放的牡丹。
趙烈胸前懷中揣放著極名貴的麝香荷包,清楚明白楊影的款款真情,濃郁的香氣經久不散,三丈外也可聞到香氣,他心中充滿溫情,豪情滿胸,揚鞭賓士,身後只留下了楊影默默佇立風中的身影,“洛陽花狂風有情,獨留殘淚藏心中。”
夜色漸漸暗淡,明月小樓無語。韓夜冰心中的孤獨和悲傷無人訴情衷,冷淡的房間在深夜越發冰冷,她毫無睡意,眼神迷茫,似乎在思索什麼?殘夢未醒,孤獨地在她的天空中飛翔,最終觸控到綿綿白雲,感受風迎面吹來時的快樂。
可是夢醒後呢?韓夜冰就像白雲輕輕飄蕩世間,為了她心中的夢想四處流浪,告知欲來的風雨,然後繼續飄遊,喜歡在深夜凝望星空,拿起風的畫筆,描繪著模糊的臉龐,模糊的輪廓卻分明有著一雙憂鬱的眼神。
她的眼瞳又黑又亮,身穿緊身淡紫色飛雲袍,似嫌單薄了點,輕盈流動,俏麗身子彷彿可以隨風起舞,她不由自主地畫出了一個藍色背影,長髮微微晃動,背影卻逐漸模糊,難道是她的淚水把水墨弄得凌亂溼潤嗎?在最初相識的某個日子,在不經意間被放逐,心動如初。
趙烈在半夜時分策馬趕到了永珍山莊,寬闊的石橋竟然籠罩在黑霧之中,橋上飄蕩著密密麻麻的白色布條,招魂幡和紙錢,刺眼的白色在暗淡夜色中平添幾分哀傷詭異,天空沒有星星月亮,偌大的永珍分舵顯得死氣沉沉,彷彿裡面隱藏著無數惡魔。
寬廣的永珍山莊無聲無息,死般的寂靜。趙烈獨自默默踏上了寬闊古老的石橋,那些飛舞在空中的白色紙錢妖豔落在身上,落在眼前,隨風在地面翻滾掙扎,帶來了莫名的寒意,他靜靜聆聽迴盪在山莊中喪事法事的暗淡聲音,凝神望著那陡然飄蕩在風中的白色招魂幡,目光閃爍,臉上浮現了冷笑。
周長空早就在門口恭敬站立,看到趙烈的身影,遠遠就跪在地面沉痛道:“恨無極乃是屬下親自提拔成為黑虎鐵衛的首領,沒想恨無極竟然暗殺幫主,此事關係重大,屬下嚴重失職,罪不可赦,請幫主處罰!”
趙烈緩緩走到周長空面前,靜靜凝視,周長空雖然絕非英俊之人,但五官端正,鼻樑彎曲如鉤,身態輕逸飄灑,精明幹練,身上華服總是乾淨整潔,衣服上連微小皺紋也沒有,兩把精鋼長劍已經卸下放在身前。
良久,趙烈微笑著對周長空道:“我讓你趕到永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