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什麼謎語?許是他哥倆都長得像爹?〃
十四亦疑惑不已:〃就是,什麼謎面這麼怪異?他哥倆雙生子?〃
我搖頭,氣定神閒:〃因為〃真相大白〃!〃
頓時冷場。他哥倆面面相覷。半晌,十阿哥噴笑出聲:〃怪丫頭!你可是怪到極處了,這也能成?〃十四搖頭晃腦,一副你不可救藥的哀嘆表情。十阿哥越想越樂,拍著桌子笑嚷道:〃還有沒有?再說幾個來聽聽。〃我當下搜尋枯腸,將從前聽過適宜在古代講的冷笑話盡數交待了出去,十阿哥果然與我是同道中人,直嚷嚷著不過癮,叫我回去好生琢磨再講。
不僅如此,他自封為大白,我從此被他稱為小白。笑話總有講完的時候,我便常躲著他。有時隔老遠,就聽見他熱情的呼喚:〃小白!小白!〃我汗落無聲,搬起石頭砸傷自己的腳,流汗不流血。
下一回,我將同樣的問題問了四阿哥。此時,他正揮墨如雨,詩興大發:〃閉門一日隔塵囂,深許淵明懶折腰。觀奕偶將傍著悟,橫琴只按古音調。〃
他且吟且書,不甚經意說:〃直接說答案!〃
我有些無趣,老實巴交說了答案。他的反應很令人叫絕:〃何以小白的哥哥要稱為大白?叫小黑或小青亦可。更何況,兄弟若生得相似,大多是像父母。你此言純屬無稽!〃
我頓時啞口無言,他斜睨著我,眼中浮現笑意,〃再講!〃
我頗不甘心:〃哪位古人跑得最快?〃
他停筆凝思:〃夸父?〃
我得意大笑:〃錯,是曹操!說曹操曹操就到!〃
他板起面孔:〃可見你是不學無術!此言是形容人來得巧,並非神速!〃
我抹抹腦門兒,冰涼的是汗。未來的皇帝的確應該刮目相看,他的邏輯思維非尋常人能理解得了。
我撇撇嘴,〃那可不是?若學了〃武術〃,我能任你欺負?〃他莞爾:〃再講!〃
我羞惱,實在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倒叫他嘲笑了去,〃姑娘我不玩兒了!〃他擱下筆,走近我,眸中盡是調侃之意:〃和老十就有說不完的笑話?不願和我講?嗯?〃我衝他眨眨眼:〃四大叔,您老太古板,不能體會其中樂趣!〃
他收斂笑意,嘴角帶著微微的寒意:〃你愈發離譜了,對我不敬稱倒也罷了,豈可混叫?與他們一處也是如此麼?〃
話雖如此,他眸中的笑意卻依稀可見。我竊笑,他對我再也無法狠厲。想來也是,我一直若有似無避免稱呼他,我只願意以你相稱。我娓娓道:〃其實稱你為王爺或阿哥,自稱為奴婢,並非難事。從前可以,如今也不難做到。只是,這些稱謂是你們的尊貴,也是束縛。你還記得荷花宴麼?那麼肆意輕鬆的笑,才是你們原本應該擁有的。我知道,你們其實生活得很沉重。不稱你為王爺是我刻意為之,我盼著你與我在一起時,只是你,真實自然的你,沒有那些規矩與制約,盼望你能有輕鬆愉悅的心情,哪怕只有短暫的一刻。你明白麼?〃
他望著我,黑亮的眼眸中有光芒流動,語意溫暖撩人:〃可以叫胤禛。〃我微笑不語,胤禛,該是何等親密之人才能呼之於口,而我不是。心中掠過淡淡苦澀,然而,四大叔定然是我獨家專屬。念及此處,心平。
幸福不是擁有得多,而是計較得少。我從來就知道。
他折回桌前,續寫道:新情都向杯中盡,舊慮皆從枕上銷。信得浮生俱是幻,此身何處不逍遙!詩題為《一日閒》。
舊慮皆從枕上銷。我不禁莞爾,此人實在含蓄到極處。他喜歡我這般逗趣,卻不肯明言,只和詩抒懷。
他淡淡一笑:〃再講一個,我定能猜出!〃我拗不過他:〃孔子有三位徒弟子貢、子路和子游,請問哪一位不是人?〃
他凝思片刻,提筆在紙上寫下一串字,我俯身細看:子路,指鹿為馬。我樂甚,搶過他手中毛筆,大大地畫了個勾,評語:四大叔有大智慧!孺子可教也!
只要掌握規律,冷謎其實極易猜,他能迅速找出規律,足可見他應變機敏。我自愧不如,想當年我可是吃了許多悶虧才略有小成。
他在我腦袋上輕叩一下,〃你是朽木不可雕也,瞧你這字,六歲的孩童也比不上。〃我歪著腦袋望住他,涎臉耍賴:〃你寫得好不就成了?往後我就仰仗你了!〃一絲兒笑意在他嘴角浮起:〃嗯,有我!〃
我喜歡被寵溺的感覺,每個灰姑娘其實都渴望當公主。我笑道:〃寫字我是不成了!不過,俗話說得好,閱盡唐詩三百首,不會作詩也會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