涓感到了那種殺意逼人的壓力,她屏住呼吸鬆開了牧野歌的胳膊,退到一旁。
落日漸漸沉入滄瀾江,暮靄沉沉中江風吹起,她禁不住哆嗦了一下。
就在這一刻,九宮瑯繯鈴微微一震。慕容涓涓的眼前只花了一下,聽得叮叮響了幾聲。
餘響未落,這一招已經交過。她驚訝地看見牧野歌的長刀擋在自己身前,而那白衣女孩手中的青絲劍由下而上點在他的胸口,劍尖沒入兩分之深。她的臉色依然茫然而疑惑,但卻堅定無疑執行著九宮琅繯鈴的命令。
原來那一劍竟然先攻向慕容涓涓,牧野歌不得已變招揮刀逼開那一劍,自己中門大開,絕無可守,那白衣女孩卻順勢一劍刺來。
“你為何替她擋劍?你難道不想為你妻子復仇麼?”那夫人淡淡問道。
“你不會殺我,因為你還有話要問我,”牧野歌微笑不改,“但你剛才卻有可能殺她。她堅持要來,我攔不住,但我絕對不能讓你殺了她。”
“你真的很聰明,”那夫人驀地嫣然一笑,竟是風情萬種,“我不但有話要問你,你送我女兒回來,我還要好好感謝你,怎麼會就這樣殺了你?”
牧野歌怔了一下,旋即又笑笑:“姑蘇橋下江心月,手段果然不同一般,我只道是個尋常女孩,卻沒想到竟然是你的親生女兒。”
江心月斂了笑容淡淡道:“只怕你想不到的地方還很多,其實聽雨樓有人刺探情報,有人暗中臥底,但是會這種劍術,能動手殺人的卻只有她一人而已,而背後掌九宮琅繯鈴的也只有我這個做母親的一人而已。”
慕容涓涓聽到此處,不由鬆了一口氣,看來師叔師姐們還沒有到。
她指尖一顫,九宮琅繯鈴叮叮響過,白衣女孩便若傀儡一般回劍籠在袖中。她看著牧野歌用袖子胡亂擦了一下衣襟上蜿蜒而下的血流,摸出一粒藥丸遞過去。
“聽雨樓奇珍異寶無數,這紫花瑞葉丹有再造之功,你身上有傷,先服下了,再到樓上來。我把一些事與你慢慢道來,只怕你師父雖然教了你刀法,卻沒有告訴你那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牧野歌的笑容有些古怪:“你認識我師父?”
江心月輕輕抱起了白衣女孩,蓮步輕移,走上樓去:“我當然認識他,只是沒想到他居然還活著。”
那一刻她的聲音突然柔和了起來,慕容涓涓突然想到了她之前覺得江心月究竟有哪點熟悉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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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臉色冷淡素淨,卻有幾分慈祥的神色。而那滿天琅繯鈴琉璃花雨般的旋律,只怕是炊煙起來是,母親站在門前,呼喚女兒回家的歌謠吧。
若是一天前,慕容涓涓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會在聽雨樓設在江上的竹樓小軒上同江心月喝茶。只是茶水雖然清香可口,只怕自己也嘗不出其中滋味來。
她斜眼看去,牧野歌卻怔怔端坐,手撫刀柄,心事滿腹,一言不發。
對面江心月依舊如同戴了一張白玉面具一般,靜靜端坐不語,把那白衣女孩抱在膝上,她的眼睛笑得彎彎的如同月牙兒一般,伸出一隻柔嫩白皙手去勾她的脖子,又拉了拉她的臉,正如一個在母親懷裡撒嬌的小女孩一般。
她的另一隻手尤籠在袖中,即使此刻,她也持著青絲劍不放。
良久,江心月方才開口問道:“你師父近來可好?”
牧野歌搖頭道:“至我九歲那年見到他,便已經武功全失,每到冬日便咳嗽不止。”
江心月默然,過了一會兒又問道:“他傳你春水絕刀法,可是用來對付我的?”
牧野歌又搖搖頭道:“這是我自己要學的。我將青麓劍院發生之事告訴他,他卻再三阻止我下山復仇,直到一年前拗不過我,方才傳我刀法。我學成了之後是偷偷下山,並沒有告訴他。”
江心月幽幽嘆了口氣道:“你師父是對的,是是非非恩怨難了。你還年輕,他不想你再捲進來。”
她又淡淡一笑道:“不過既然都捲進來了,看在你師父與我過去的情分上,我便把整個故事都原原本本告訴你。若你聽完了,還想報仇,我隨時恭候。你既然都已經等了三年,也不用急著一時。”
江心月看著牧野歌若有所思的神色,便道:“你也知道若兒的劍術威力驚人,可知道它是怎樣來的?”
牧野歌搖搖頭。
江心月望著夜空,幽幽嘆了一口氣。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