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位和引導前行的,就是那一座雪山。
雪峰山用如此直接的方式,輕易就將它不負“中洲第一高峰”之稱的體驗,銘刻進了高幸心中。
受著那獨有的震撼感驅使,高幸和韋復朱除了行走,完全忘記了其它;那雪峰山,似乎近在咫尺,真的要靠近它,又發現雪峰山似乎懸浮在那些瀰漫的霧氣裡,不斷的朝後飄飛。
兩人走了好幾個時辰,才到了雪峰山腳下;這時感受到雪峰山那種巍峨高聳,更加讓人窒息。
一股淡淡的香味傳進鼻中,那味道一下將高幸的飢餓感調動起來;順著那味道看去;就見雪峰山山腳,一片被積雪覆蓋的雲松林,正冒著嫋嫋的煙氣。
“難道是那些玄者!”韋復朱警惕的運轉武勁。
高幸受那武賊的感染,也將橫擔在肩的鐵鋒劍,抽出半截。
兩人全神戒備的靠近雲松林,格外清爽的松香裡,就見一個穿著一身獸皮的中年人,正在一個火堆邊忙忙碌碌。
“是啦!再加點野茴香!哎呀呀!我怎麼忘了!還要加一點岩鹽!這可是關鍵!”那人口裡吆喝著,看那著急忙慌的模樣,似乎是在烹飪什麼。
雲松林中,偶爾在樹梢竄過一隻絨松鼠,踩落積雪;又有一些雪雀時不時在林間飛動。
“如果要說這世間最蠢的事情有哪些。我覺得神經緊巴巴的,隨時準備拔劍砍一個烹煮湯羹的人,肯定算其中之一。”那中年人轉過臉來,嬉笑著說道。
韋復朱沒有感知到那中年人身上有勁氣的波動,眼前的中年人,應該不是修者。
“哈哈。”高幸撓了撓頭,有些尷尬的將鐵鋒劍插回腰間,然後笑道:“的確如此。”
身旁的武賊收起巨劍,不屑的看向高幸:“人家說的是我!就你那鏽跡斑斑的玩意,也能算劍?”
那中年人眼睛眨了眨,嘴角彎起笑意:“貌似忠良的人,才最奸邪;清澈如水的酒,才最醉人;外在賢淑的女人,才最銀蕩。”他停頓一下:“依照這個道理,這鏽跡斑斑的劍,或有可能,才是最鋒利的劍。”
“哈哈!武賊!聽到了麼?”高幸頗為得意的放聲一笑。
韋復朱尷尬了一下,有些惱火的看向中年人:“你懂什麼!我可是二星級武賊韋復朱!該知道害怕了吧。”
那中年人打量了韋復朱一遍,輕輕一笑:“害怕?我行走世間,只害怕一件事:就是我烹煮的食物味道不好。”
“你這傢伙!也是個吃貨!”高幸對眼前的中年人很有好感。
那中年人穿著一身獸皮,身材不高不矮,體型不胖不瘦,膚色不白不黑,頭髮不長不短;沒有任何起眼處,普通非常;但高幸只看了幾眼,就清晰的記住了這中年人;這種記住,就算是眼前出現擁擠的人群;他也可以將這中年人認出來。
“我叫高幸,你這樣說這柄等同於我伯父的鐵鋒劍,非常感激!”高幸拍了怕手中的鐵鋒劍,一些鐵鏽就從上面掉下來。
“哈哈,理所當然的事情。啊呀!”中年人輕叫一聲:“糟糕,差點弄壞了湯!”
由於玄部一貫將武賊渲染得惡行昭彰,尋常人對武賊都非常懼怕;眼前這看似普通的中年人,卻完全沒有一絲把韋復朱這個武賊放在眼中的感覺。
“早晨一碗湯,健康壽命長!野途相遇,兩位若不嫌棄,可以在火邊稍候,喝上一碗熱湯;若是身有要事,但請趕路。”那中年人照顧了一下他的湯,回頭朝高幸和韋復朱兩人客氣的說道。
“走吧!”韋復朱從心底裡懷疑:這樣的地方,再加上昨晚數千玄者齊聚的情形,這中年人肯定不是什麼普通的旅人。
聞著那入骨的香味,高幸已經開始幻想中年人烹煮的湯羹是如何鮮美;伸手朝韋復朱一擺:“要走你走!這樣的湯羹,要是不喝,我的腿可不願意動!”
“哈哈,早晨一碗湯,健康壽命長;果然有道理······”高幸一臉笑意的朝那中年人火堆邊走去,口裡的話剛說一半,頓時嘎然而止,他整個人也木然站在哪裡,完全呆住。
“怎麼了?小子!”韋復朱也覺察到事情不對,大步走了過去,在看到火堆上的情形後,也是一下愣住。
就見火堆上,懸浮著一顆斗大的水湯球,那水湯球正沸騰著散逸香味,它中間的各種食材,都是歷歷在目的清晰可見。
那中年人習以為常的正用一把精緻的勺子在攪拌那個水湯球,就像那臨空懸浮的水球在一個鍋裡一般。
如此的烹煮方法,簡直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