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鏡月女君,暖兒的母皇。”鏡月未央還是笑意盈盈地看著那張微弱暗光中的小臉蛋,他是個聰明的孩子,就算有不解的地方,這其中的關係多掂兩下大致也該明白了,“還是說你相信你皇兄那些信口雌黃的說辭?”
聞言,宗政玄寧猶豫了。
在他眼裡,一直都很敬重那個天人般完美無缺又對他悉心照料的兄長,在宮裡,從不曾有人說過他的半點不是。可是……這個女人救了暖兒,而且看她對暖兒的態度,確然比尋常人要親密許多。
“你……可有什麼證據?”
“嗷嗚!”
鏡月未央正要開口,忽然從角落裡竄出來一團毛茸茸的東西,歡欣鼓舞地圍著鏡月未央蹦來蹦去,時不時還往她腿上使勁蹭了蹭。鏡月未央垂頭瞧了一眼,不用猜也知道那是什麼玩意兒,可一眼之下不由吃了一驚,這瘦不溜秋的一團黑影,真的是當初那隻“天下胖貂,捨我其誰”的火雲貂嗎?
這減肥減得也太厲害了吧!
火雲貂一示好,宗政玄寧就沒有懷疑的理由了,這隻火雲貂一直跟著暖兒,除了皇兄誰也不親近,就連他也是相處了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抱它一抱,眼下對著鏡月未央如斯狗腿,定然是熟識的人了。
“那,你們是要回鏡月嗎?現在就走?!”
“不錯。”鏡月未央俯身一把撈起火雲貂架在肩頭,伸手拍了拍它的腦袋,小畜生這才安靜下來,乖巧地趴在鏡月未央的肩膀上,“身為一國之君,哪有逗留在別國的道理?”
鏡月未央說得乾脆,似乎早已做好了打算,宗政玄寧擰著一腳,俊秀的眉頭蹙得緊緊的,猶豫了好一陣才終於下定了決心似的,咬著嘴唇從齒縫裡憋出幾個字來:“能不能,帶我一起走?”
“呃。”鏡月未央沒想到這小子對小魔女這麼執著,然而藉著燈光打量那張稚嫩而又不乏堅毅的小臉蛋,固執的模樣倒是很討人喜歡,“那好,以後可別哭著說要回來。”
“哼。”宗政玄寧彆扭地側過腦袋,在女人戲謔的目光下有些懊惱,有句話卡在嗓子口,想問,卻是沒有問出來。
她就這麼走了,那皇兄怎麼辦呢?
在昨天之前,他從沒見皇兄對人那樣笑過,好像整個皇宮裡的百花都齊齊盛開了一樣。
多了一個比肩高的拖油瓶,鏡月未央的輕功使起來就沒那麼行雲流水出神入化了,加之西冥皇宮裡的守衛一個個都被訓練得跟武裝特警似的,就差沒安上一個狗鼻子,好幾次鏡月未央都差點現了形,一路來一顆心臟此起彼伏,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其實,我知道有個地方……”沉默不語的某個小子忽然開了金口,說出來的話卻想讓鏡月未央直接把他從牆頭扔出去,“可以直接從御花園通到外使行館。”
草!你特麼怎麼不早說?!
其實這條密道也是宗政玄寧無意間發現的,儘管陛下和鬼王兩人化干戈為玉帛相互協作配合,然而但凡有權力的地方就不可能沒有爭鬥,他年齡雖小,卻也明白這宮裡頭那些見不得人的東西,當初陛下還沒即位的時候,就有別的皇兄籠絡他國使臣,企圖藉助他國的兵力背水一戰,只可惜陛下和鬼王的雷霆手段更勝一籌,那位皇兄……至今還囚在地牢裡,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也就是那個時候,年紀尚幼的他無意之間撞見了後宮的妃嬪藉此暗道與外使勾結,不過時日久遠,現在只能憑著大致的記憶找尋那個暗道。
被鏡月未央一番折騰,小魔女一早就醒了過來,靠在生母的懷裡很是乖巧,沒有因為長時間的分離而吵鬧掙扎,省了鏡月未央不少力氣去哄她。
見宗政玄寧久久沒找到暗道,鏡月未央不由有些懷疑,將小魔女放在火雲貂身邊,走過去一起探查:“喂,我說,你是不是記岔了?還是……故意耍人玩兒?”
“不會錯的,應該就在這附近。”宗政玄寧擰著眉頭一臉嚴肅,倒顯得鏡月未央輕佻放蕩,聽她懷疑自己,心下不免有些著急,口吻卻很是堅定,“我不會拿暖兒的安危開玩笑。”
如果不是他眼花,在暖兒剛來的那個時候,皇兄曾經捏著暖兒的脖子試圖掐死她,只是最終沒有下得去手。
雖然這以後皇兄對暖兒一直很好,可是那天的情形還是叫他心有餘悸,這也是他之所以不強求暖兒留在皇宮的原因。他還沒有那個能力可以保護這個小小的,只會對著他笑,卻是依依呀呀連話也不會說的孩子。
“嗖!”
不曉得觸到了什麼機關,一支冷箭刷的射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