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是她自己恬不知恥地坐到他懷裡,還當著眾人的面說那樣的話羞辱他……她明明很清楚他對她的厭惡,卻還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他的底線,落到這樣的下場,難道不都是她咎由自取嗎?
見慕容晏不說話,彥音也不催他,只微微挑起眉梢,冷嘲熱諷了一句:“你今日這般舉動,若是叫皇上和皇后知道了,別說你逃不了干係,就連左相大人也要受到牽連。難得殿下還憐惜你,肯施捨給你一個機會,你莫要太不識時務了。”
“啊!”鏡月未央很是配合地痛呼一聲,渾身一顫抬手緊緊抓牢彥音的手臂,彷彿忍耐到了極限。
慕容晏被她叫得心頭一驚,腦子裡一片混亂,遲疑了好一陣,才握緊拳頭走上前兩步,宛如壯士斷腕般悲壯地屈膝跪在床前,幾乎是從齒縫裡迸出了那幾個字。
“慕容……知、錯。”
聲音不是很響,但也不算太輕,白朗之在門外也隱約聽到了,然而鏡月未央卻是輕輕搖了搖頭,彥音便又傳話筒似的轉向慕容晏:“聲音太小,殿下沒聽到呢,我也沒聽清。”
慕容晏默然了一陣,忽而抬起頭,加重聲音重複了一遍。
“慕容——知錯。”
聲音還是不響,但聽得出來,這已經到了他能承受的極限,再逼下去只怕他就要翻臉了,雖然說不逼下去……百分之二百也會翻臉,但鏡月未央還是大發慈悲饒過了他。
扶著床板坐起身,鏡月未央趴在彥音的肩頭,看著慕容晏嚇得一臉慘白的模樣,笑得那叫一個惡劣:“知錯就改,善莫大焉……這次只是給你一個小小的教訓,以後不準再對本殿這麼兇!”
“你——”見到鏡月未央滿臉邪妄的表情,慕容晏就是再傻也知道自己被騙了,而且……還是這麼多人聯合起來一起騙他!眉清目秀的面龐上瞬間燃起了無可壓制的憤怒,泛著書卷氣的斯文氣質被狂暴的慍怒所取代,這個可惡的女人!簡直欺人太甚!他瞎了眼睛才會相信她!
慕容晏死死地盯著鏡月未央,如果他的眼睛能射出子彈的話,鏡月未央現在估計已經滿臉都是彈孔了。
因為慍怒而變得發白的雙唇輕輕抖動了兩下,最後卻是什麼話都沒能說出來,他已經氣得沒有腦力構思咒罵的話語了,凜然丟下一聲怒到了極致的冷哼,慕容晏狠狠甩了一把衣襬,起身頭也不回地快步往外走。
“呃,”鏡月未央咬著食指愣了愣,繼而好心地給他提醒,“你走錯方向了,門口在那邊。”
聞言,慕容晏的腳步驟然頓住,停了大約三秒左右,才回過大步流星地繼續暴走。
就在他快要跨出門檻的時候,鏡月未央忽而冷冷丟給他一句話:“本殿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這是最後一次。”
捉弄是一回事,他推她的那一下也是無可推卻的事實,這次只能說是他走運,倘若他真的傷到了她,或者是傷到了她的孩子,她絕對、不會、再原諒他!
問得此言,慕容晏的身形不由微微一頓,跨出門檻的速度卻是沒有減慢,轉眸見到站在外面看戲的白朗之,毫無預兆的一個拳頭就揮了過去。
白朗之抬手握住他的拳,笑得很是無良。
“這麼多年了,還是第一次看你這麼生氣,就連當初被迫進府的時候,好像都沒有——”
不等他把話說完,慕容晏劈面又是一拳,白朗之被他的氣勢震了一下,差點就被他的拳頭砸斷鼻樑,兩個人一攻一守在走廊上一路過著招,人沒受什麼傷,整個長廊卻是差點被掀翻。
聽著外面噼裡啪啦的聲響,鏡月未央忍不住弱弱地問了一句:“喂,你說……慕容會不會真的一輩子都不理了我啊?”
彥音輕嗤了一聲,笑得愈發狐媚,甚至還有幾縷幸災樂禍的味道。
“那也是你自找的。”
一直到外面徹底安靜了下來,鏡月未央才下床走出去,結果一抬眼就徹底傻了:“這尼瑪是要拆房子啊!臥槽,連柱子都給折斷了!不就是逗他玩了玩嘛,用得著反應這麼激烈嗎?!”真是個桑不起的男紙啊!
“前兩個月去哪了?”
耳邊忽然響起了一個陰沉寒涼的聲音,嚇了鏡月未央一跳,轉頭看到那種近在咫尺的極度影響市容市貌的臉,更是嚇得她心臟都漏跳了一拍。
“嗷——被你嚇死了!不要突然間冒出來好不好?還有,”鏡月未央往後跳開一步,跟他保持安全距離,“最好不要離本殿這麼近,你知道的,本殿不好你這口。”
“你放心,”西門九幽眼皮也不動一下,回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