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三七分的黑髮,胸口和背上紋著一條九紋龍,這條龍的龍頭正在胸口,龍眼正是胸口兩點,龍嘴便是腹腔,兩條胳膊上便是兩隻龍爪,背後一背的龍鱗,這條九紋龍顏色鮮豔,多紋綠色夾雜以刺眼的紅色,可鱗片與鱗片之間又輔之以黑色襯托層次感和立體感,給人一種栩栩如生的強烈視覺效果。
在包租婆眼裡,天南市混黑幫的人士和眼前這位九紋龍仁兄一比起來,那簡直不專業到了極點,僅從紋身這一點上來講,猶如幼兒園小班的學生碰到了博士生導師級別的專家,兩者完全不在一個層面上。
走黑道的為啥大多都喜歡紋身?尤其是紋得越好越牛逼,紋得越多越牛逼?
原因很簡單,因為紋身很痛,非常非常痛。雖說現在有鐳射紋身,又有麻醉,但要混黑道的真少有用鐳射紋身並打麻醉藥的。開玩笑麼,讓道上的兄弟知道了做個紋身還打麻藥,真是說出去笑都笑死了,還指望出來混?
可如果紋身像這位仁兄一樣紋得胸前後背都是的話,便是包租婆這樣的門外漢也知道這絕對是非常痛苦的事情,那真是會痛得死去活來,別說一般人,就是二般人也不敢做啊。
對自己都這麼狠,那對別人怎樣?
能夠忍耐住這樣大面積紋身而帶來的劇痛的,那絕對變態中的變態,打架PK的時候別的不說,光是亮出這一身的紋身,只要對方識貨,便得掂量掂量:這樣的狠角,自己是不是招惹得起?
可偏偏這位九紋龍仁兄的紋身反而是最少的,龍畢竟是龍,是蛇狀的動物,不可能胸前背後全部紋滿,而在他們為首的這名老大,他胸口紋的是地藏菩薩,這菩薩是六地藏中專門渡濟阿修羅道的持地地藏,身披紅色袈裟,內著黃色僧衣,左手持金剛幢,右手結施無畏印。
這菩薩頭頂七彩寶冠,面如施粉,頭上頂著火焰光環,別後是一片大自在天,雲彩繚繞,腳下則是七級蓮臺,每一級蓮臺都有著顏色不同的火焰。
這麼多的內容紋在身前這點地方,別的不說,光是這猛一眼瞧過去,旁人還以為是一幅移動的人體彩繪在跑來跑去,可這還不算完,這位老大背後還紋著一個玉面閻羅,這閻羅相貌極為俊俏,可腳下踩著一片屍山血海,手裡提著一個猙獰的頭顱,另一隻手則手持一把鮮血淋漓的寶劍,這俊美的面容和恐怖的場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尤其是顏色多以紅色和青色為主,給人以極為強烈的視覺衝擊。
旁人仔細一瞧,這位老大身上除脖子以下,那真是沒有一寸面板是肉色的,便是《越獄》裡面的邁克那一身的紋身和他比起來,那也要自慚形穢得退避三舍。
這樣一身濃墨重彩的刺青紋在身上,那便是瞎子也能認出這人肯定是個走黑道的,包租婆被嚇得渾身直顫,便是她身邊的幾個女孩兒也嚇得想奪路而逃。
可她們身子剛站起來,便見周圍又呼啦啦站起一片人,各個黑西裝黑西褲黑皮鞋黑墨鏡,就差沒在臉上紋幾個大字“我是黑。社會”。
這些人一站起來,只把幾個女孩兒嚇得又一屁股跌坐了回去,眼淚都嚇得在眼眶裡面直打轉,她們恨不得大喊一句:我是來打醬油的,剛才的話又不是我說的,不要衝我們來啊!
包租婆眼看著這幾個紋身眾瞪著眼珠子站在自己眼前,衝著自己大聲呵斥著什麼,她心中又覺得憋屈,又覺得莫名其妙,她雖然心中害怕,可還是強撐著大聲爭辯,只是聲音微微有些發顫,她說道:“你們在說什麼?我說的是這個店主李雲東,你們要幹什麼?”
紋身眾聽了翻譯後,越發的大怒,砰的一聲一巴掌拍在桌面上,眼珠子幾乎瞪到了包租婆的臉上,滿口汙言穢語的一陣亂罵,但好在包租婆也聽不懂,只是嚇得渾身亂顫。
一旁跟著過來的翻譯顯然是個良家平民,他一邊擦著汗,一邊小心翼翼的操著有些生硬的普通話說道:“他說你罵的這個李雲東是他們信仰的神佛……”說著,他一指地三仙大廳中供奉的一尊神龕中的神像,說道:“哪,就是那個,是不動明王呢。”
包租婆一聽,神馬?這個險些把我房子都炸了的小屁孩子居然是他們信仰的神佛?你玩我呢?當我白痴坑爹呢?
包租婆雖然害怕,但還是被翻譯這話說得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她這一笑,可不得了,麻煩大了。
山口眾們雖然這些日子越來越少,但此時茶樓裡面還是有二十多人,這些都是從關東趕來的會員,山口組在關東勢力不顯,一直被日本另外兩大黑幫團體住吉會和稻田會打壓,兩邊打得不可開交,是日本黑幫衝突最密集的地方,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