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悔又恨,一雙手也攥得咯咯直響!
“你怎麼了,雨霏姐!”來順回過頭來,被我的表情嚇壞了,不住地搖我的胳膊。
被他一晃,我回過神來,鬆開攥得僵麻的手,跌坐回椅子上。
“這就是他的提拔和重用!呵呵,我太天真了!”我冷笑著自語。
“爺是提拔了我,宮裡的月錢比府裡多,活兒也輕生,就是端茶倒水什麼的,再說了,若是得了哪宮主子的賞識,搞不好還能升官,到時候,月錢肯定更……”他頓住,說不下去了,末尾的那個音轉變為一陣極壓抑的嗚咽,“雨霏姐,當了太監就再也不是男人了,是嗎?”最後,他紅著眼圈,仰頭看我。
我的心被狠狠的揪了一下,簌地低頭,不敢迎視他的目光,殊不知,這一切的災難都是我帶給他的呀!
“來順,這都怪我,是雨霏姐對不住你!當初是我在四阿哥面前舉薦你的!”沉吟片刻,我咬了咬唇,抬起頭。
他眼中閃過一絲震驚,繼而演變為疑惑,之後是不甘,最終變成空洞和麻木。
“不,雨霏姐,你有什麼對不住我的?你也是希望我好嘛,我不怪你,這都是命,一切都是命!”他無力的說著,頹廢的垂下頭。
‘命’這個詞像一聲驚雷在我腦中炸響!我走上香山是命,來到清朝是命,混進貝勒府是命,現在我陰差陽錯的毀了來順的一生這也是命,為什麼人總要把遇到的災難歸結為命運的安排,究竟什麼是這該死的命?
一刻鐘的沉默,對我而言竟像是一個世紀般的漫長。我在混亂和不甘中思索著這個看似高深莫測的問題,再抬頭時,心中已然有了決定。
我把來順從新拽回到自己面前,盯著他那帶著淚痕的臉,緩慢而清晰的吐出一句話:“來順,命運不過是個懦弱的藉口,記住,無論如何,不能信命,認命,否則,你就完了!”我頓了頓,更為堅定的說道,“明天一早我就去求貝勒爺,讓他收回成命,如果他不肯,我就幫你逃出貝勒府。總之,我是不會讓你進宮的,絕對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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輾轉反側,一夜未眠。熬到辰時,我再也躺不住了,翻身起床,穿衣洗漱忙了一番,然後便靜坐在床沿上,一遍遍地默背早已準備好的話。
我粗算了一下,寅時上朝,卯時下朝,辰時即可回府,接下來便是處理公文,討論政事,巳時之後大致可以閒下來了,如果可能的話,那麼這段時間便是四阿哥整個上午最休閒安逸的兩個小時了,我於是挑了這個空檔出門,直奔書房。
心裡慌,腳下也急,路上遇到了三五個熟識的下人,平日總要停下來聊幾句的,今天也都被我點頭一笑,匆匆帶過。時間不等人,錯過了這個鐘點就得到下午了,我是等的起,但來順不行,夜長夢多,這事兒必須趕緊辦!這個當口最怕被人絆住,耽誤時間,可事有湊巧,偏偏怕什麼來什麼!
在前後院相接的一片竹子旁,我迎面碰上蕭烈。
“雨霏,你要去哪?”他擋在我前面問。
“嗯,我有點事,趕時間,你要是閒著就先到我院裡去,等我回來再說。”我應付了一句側身繞開他,接著走。
他沒有攔我,卻在身後說道:“你是要去見貝勒爺吧!”
我頓住,驚訝得回頭:“你怎麼知道?”
他上前兩步,皺著眉道:“我剛去看了來順,見他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我就追問出了什麼事,他起先不肯說,但後來拗不過我,就告訴我了!”
“你都知道什麼了?”我警覺地問。
“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蕭烈白了我一眼,不滿的說,“四爺要來順進宮,來順心裡雖不願意但還是答應了,可你卻主動說要去向四爺求情,放來順一馬!是不是?”
“你知道的就這些?”我盯著他的眼睛追問道。
“這些還不夠嗎?”他不解的回望我,“你還想幹什麼?”
我連忙垂下眼簾,搖搖頭,心裡卻暗自慶幸,還好,來順沒有把我要幫他出逃的計劃告訴他,若是被蕭烈知道這件事,不勞四阿哥動手,他那一關我就過不去,來順這麼做,同時也說明了他雖然很矛盾,但內心深處還是萬分不願意進宮的。
見我不說話,蕭烈又道:“雨霏,這事本與你無關,你幹嘛非摻和進來?”
我嘆了口氣:“這事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