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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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鐵軍看著畫室變成這樣,心裡比方原也好不了多少。他想著那副自己開拖拉機的畫,想了很久。不是從什麼欣賞藝術的角度,就是喜歡那畫。那畫是龍爺看著方原畫起來的,是方原不知不知就畫了龍爺的,憑這點,龍爺對那副畫也是愛極了。
無奈方原不給自己,小澄子想幫她爸爸做生意,龍鐵軍就順水推舟,想靠小丫頭把畫拿到手,結果呢,機緣巧合卻成了這樣。
唉……
龍鐵軍輕聲嘆口氣,不敢大聲了,怕大聲了讓隔壁那個聽見,更心傷。
找了一根還沒燒完的小木頭條子,應該是之前方原繃畫布架子的殘存,龍鐵軍在破爛堆裡東戳戳西挑挑,期望看見有值得搶救的畫作。
靠牆角的那堆畫已經燒得只剩下一個角,畫布基本燒光,只剩下木框,龍鐵軍翻了半天沒看到幾塊有塗料的畫布,替方原心疼。又想到自己想要的那副拖拉機也可能在裡面,龍鐵軍又替自己心疼了一回。
畫室還是挺大的,龍鐵軍決定一一翻遍再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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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爺揮汗如雨翻找的時候,方原站在了畫室門口,手裡捏著自己的手機。
畫室中央放著龍鐵軍從廚房搬過來的桌子。桌子上擺放著龍鐵軍翻找出來的畫作,多是被燒過一點又泡了水的,在龍鐵軍心裡,它們屬於能夠搶救回來的,於是將它們攤開放在桌子上滴水。
這時候的龍鐵軍,老頭夾克衫脫了放在一邊,穿著體裇,幹活熱了,把袖子給挽起來。正在把幾塊比較大塊的碎玻璃摞起來放一邊去。畫室的窗戶很大,這些玻璃留在這裡很危險。接下來是一堆從屋頂上震落的水泥塊兒,這房子的質量真心不怎麼好,怪不得是個爛尾樓盤。
抬腳踢開這些小水泥塊兒,龍鐵軍看見了大畫架的木腿,正準備彎腰扯出來的時候,樓底下傳來一個女聲,喊方原。
龍鐵軍覺得這女聲挺熟悉,一回頭卻看見方原正在畫室門口看著自己,便指著樓下說:“有人叫你。”
“我知道。”方原不但沒下樓,還往畫室裡走來,“龍鐵軍,你別出來行麼?”
“什麼意思?”龍爺納悶了,自己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就方原對面那家老奶奶的狗都不咬龍爺了好吧?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那女聲又喊了一聲,接著有上樓的聲音,聽腳步聲還不止一個人。
方原著了急,“你答應我。”
“行。”龍鐵軍又一腳踹開一個水泥塊兒,瞧方大師那個樣子。
“方原你在樓上麼?”那女聲越來越近,龍鐵軍忽然就想起來了,這不是肖裁縫的聲音麼?
方原得到了龍鐵軍的保證,趕緊拉上剩下的半扇門往樓梯口去。
龍鐵軍知道從畫室門望過去,可以看見一點兒樓梯口的景象,想著人還沒上來,看也看不著,人就沒動,還撥弄腳下的水泥塊兒。
待會兒人都上來了,龍爺再挪過去點兒瞅瞅。
怎麼著,昔日愛妻忽聞噩耗,前來慰問看望順便雪中送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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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原曉得龍鐵軍看不上自己對前妻奉若上賓的態度,所以肖美辰打電話說要過來之後,便跑去求龍鐵軍不出來,權當這家裡只有自己一個人。
這邊方原弄得自己一人孤身作戰,肖美辰那邊來的卻不是一個人。
方原在樓梯口站定,俯瞰著正在上樓的那些人。有肖美辰,有陶藝文,還有幾個不認識的人,其中一個手上拿著相機不停地到處拍照。
“對不起,你能不拍了麼?這是我家。”方原沒有正眼看肖美辰和陶藝文,徑直對著那個拿相機的人說到。
“方老師您彆著急,是這樣的。我們陶藝文工作室成立了一個專門針對這次災難的救助基金,對那受損特別嚴重的同行進行幫扶,這些照片是用來評定的……”
“謝謝。”方原還沒等他說完就客氣冷淡地打斷他,“你們救助其他的吧,我這兒還好,沒什麼大的損失。”
“方原,不要這麼意氣用事。你損失大不大我們都看見了。”陶藝文留著絡腮大鬍子,咬著個菸斗,聲音一出來就是招人討厭的語重心長的調子,“不要逞強。”
那幾個人聽見自己老闆都這麼說了,該拍照的拍照,該四處檢視的四處檢視。
“我再說一次,我、不、需、要。”方原的聲音即刻提高了八度,眼神冰冷看著下面這群人,“你們誰再到處亂翻亂拍照,我馬上報警告你們私闖民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