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他們。開劣家邀遠來商賈,請妓陪酒,
不得不扮一本戲,其他也清談的多,寧可酒筵豐盛,可以娛賓罷了。可見我靜如鏡,民動如煙,上有好者,
下必甚焉,不虧秦御史鋤奸在前,李御史誅淫於後。後來人人要做好官,不為勢怵,不為利奪,怎能夠風俗
移易。就是虎丘山上,叄十年前,良家女子,再不登山遊玩。若有女子游山,人便道是走山婦人,疑他不良
。近年晴天遊山的,多則千人,少亦百人,雨天遊山的,亦嘗有一二十輩,甚至雨過地滑,千人石上有跌倒
的,衣裙皆溼,嬉笑自若。這二叄年來,也畢竟少了,遠方來的詩人墨客,多聚在上山僧房。每至房頭填住
滿了,沒得下處,或就在船上住了。早晚上山遊玩戲耍,如今也覺僧房空閒,沒生意了。叄拙、王子嘉死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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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州的人,沒一個不稱快。來往的,不問叄拙,或有問王子嘉的,也只道:「滿嘴鬚根的老旦,就如娼家
已過叄十歲,有何妙處?」把這二淫孽,直似雪消冰了。有一個前朝詩翁,也曾明末出仕過的,姓黃,詩名
遠播。忽一日題詩在壁,卻是哭王子嘉的詩道:
一代風流容,西陵嘆落霞;
賞音空有淚,憶昔更無家。
誰共虎丘月,徒悲茂苑花;
廣陵散已絕,不復問紅牙。
忽然一日,有浙西幾處遊山的,也像似仕宦,抬頭見了這首詩,不覺一齊大笑起來。道:「王子嘉不過一變
童。近日年已半老,捱身作南北通家,遠來賓客,貪他尋分上,做東道主,住在近虎丘的半塘,招搖城市,
自己忘了是優人,過客也被他惑了,縱容得他出戶入閨,行奸賣俏,幸得其正包龍圖的李御史,一齊同淫僧
斃之杖下,方將為朝野稱快,作詩哭他,已貽笑於正人君子了。何至說廣陵散已絕,不復問紅牙,抬高到這
等地位,乃敢揭之於千萬人往來之地,不知他有何恩愛,不怕人笑罵若此。」旁有一老僧道:「前日黃大人
寓在軒中,月明之夜,似夢非夢,忽見王子嘉走來作了個揖,分賓主坐定。忽然哭著,告訴苦楚,話未半句
,忽風吹樹枝,打在窗上,陡然驚醒。因此感傷,作詩一首,黏在壁上。」眾皆大笑道,或向為所惑,因夢
作詩,自有何妨。只是獎賞太過,使他難當,一代風流客,難道一代只這個淫優,若此君是女子,定嫁他了
。廣陵散已絕,尤為可笑。有一位道:「既遇吾輩,當以一詩和之。詩題是哭王子嘉,今我的意思,是哭這
首詩。」其詩道:
信步登臨處,俄然見晚霞;
詩成因夜夢,夢醒憶通家。
誰不堪共月,使令慟落花;
哭君哭罷後,畢世失紅牙。
吟罷,大家笑了一回,下山去了。可見人心愛憎不同。愛王子嘉的,升之九天,恨王子嘉的,抑之九淵。
看官你道,還是愛的是,還是恨的是,方信淫優不遇名御史,斃之杖下,他宣淫未已,作惡無休,把好好一
個世界,變成禽獸世界,天必不肯輕饒過他。況叄拙淫禿,更惡更毒,造假銀, 假丹,恃力強Jian。王子嘉
做不出的,他偏要做,蒼天肯饒過他麼?
又過了一年,一個陝西客人,在蘇州賣完了西貨,要往北京,探娼親,然後西去。臘月下旬, 到長安地方
,飯店歇了,打帳次早入京,店少客多,各房都滿了,只一間小小草屋,一個老道人在內歇宿。店家領這陝
西人進去。道:「今晚客多得緊,爺只好權住一宵罷。」陝西人帶一小,即只得往下了。先與老道人拱了拱
手。老道人便道:「老丈從蘇州來,看見叄拙、王子嘉打死麼?打得也好?死得也好。」陝西人道:「咱在
蘇州實是看見枷死的,但咱又回鄉了一遭,並沒人問及,今已二叄年了。老師父何故,忽然問起他兩個?」
老道人道:「老丈在清江浦,偷了行家的娘子,如今滿臉淫氣,透出天庭,只怕回家去有妻子之變,你道叄
拙、王子嘉,是今世作的惡麼?叄拙前生是尼僧,犯了佛戒,遍地偷人,今生應還他淫報,被淫一次應還一
個,只是淫了他母,又要淫女,念頭刻毒,且青天白日,肆淫無忌。假銀子、假首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