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的門,喊道:“來人吶!”
一個僕役奔過來。他對僕人說道:
“國王改變了主意,他想請聖呂克同他共進一頓豐盛而精美的夜宵。他吩咐一定要送好酒來。去吧!”
僕役轉過身來去執行希科的命令,他毫不懷疑,認為那就是國王的命令。
至於亨利,我們說過,他走進了聖呂克的套間。聖呂克得到通知說陛下即將來訪,他早已躺在床上,叫一個老僕人為他念經。老僕人是跟他進盧佛宮,一起被囚禁起來的。在角落裡一張金色的安樂椅上,比西帶進來的那個年輕侍從雙手抱著頭,深深地熟睡了。
國王把房間裡的所有一切一覽無餘地望了一眼。
他不安地問聖呂克:“這個年輕人是誰?”
“陛下留我在宮裡的時候,不是准許過我帶一個年輕侍從的嗎?”
亨利三世回答:“是的,有這回事。”
“因此,我就遵照陛下的旨意做了。”
“哦!哦!”
聖呂克問道:“陛下後悔允許我這樣消遣嗎?”
“不,我的孩子,不,你好好消遣吧,我沒有後悔。怎麼,你身體好吧?”
聖呂克說道:“陛下,我熱度很高。”
國王說道:“的確,你的臉紅得厲害,我的孩子;讓我把把脈,你知道我也懂點醫理。”
聖呂克把手伸出來,那動作明顯地表示他心裡很不高興。
國王說道:“就是嘛!脈息間歇,煩躁激動。”
聖呂克說道:“啊!陛下,說真的,我病得很厲害。”
亨利說道:“你放心,我叫御醫來給你診治。”
“謝謝,陛下,我討厭米隆。”
“我親自看護你。”
“陛下,我真不敢當……”
“我叫人給我在你的房間裡搭一張床,聖呂克,我們可以整夜長談,我有許多話要對你說。”
灰心失望的聖呂克叫喊起來:“啊!您自居為醫生,您自稱是我的朋友,而您卻存心不讓我睡覺。見鬼!大夫,您醫治病人的方法太古怪了!天哪!陛下,您愛朋友的方式真少見。”
“怎麼!你病成這樣,你還想單獨一個人留下來?”
“陛下,我有我的侍從。”
“可是他睡著了。”
“我就是要別人這樣看護我,最低限度他們不會防礙我睡覺。”
“讓我同他一起看護你吧,如果你醒了,我就可以同你談話。”
“陛下,我睡醒過來時十分令人討厭,在沒有完全清醒時往往說些罵人的話,只有對我十分熟識的人才會原諒我。”
“最低限度,你得來參加我就寢前的接見。”
“接見完畢以後我可以自由自在地回來睡覺嗎?”
“當然可以。”
“那麼,好。不過我必須向您保證,我是一個愁眉苦臉的臣子,我會打瞌睡的。”
“你愛怎樣打呵欠就打吧。”
聖呂克說道:“您多專制!您有別的許多朋友,為什麼偏要我?”
“啊!對呀。他們的狀況真好,比西已經替我把他們折磨夠了。熊貝格的大腿開了花;埃佩農割破了手腕,弄得像只西班牙式袖子一樣;凱呂斯的腦袋還被昨天的打擊和今天的和解擁抱弄得暈頭轉向,只剩下奧和莫吉隆;奧叫我討厭得要死,莫吉隆正在生我的氣。算了吧,叫醒這個大懶蟲侍從,叫他伺候你穿上一件睡袍。”
“陛下,能否請陛下回避一下。”
“為什麼?”
“我怕在陛下面前失禮。”
“算了吧。”
“陛下,在五公鍾之內我一定到陛下寢宮裡去。”
“五公鍾之內,好!可是不要超過五分鐘。你聽見嗎?在這五分鐘裡,給我想一些好聽的故事,聖呂克,讓我們好好地樂一樂。”
說完以後,取得了一半收穫的國王,帶著一半滿意的心情走了出去。
門剛剛關上,年輕的侍從便一躍而起,一下子就跳到門簾邊上,等腳步聲消失以後,她對聖呂克說:
“啊!聖呂克,您又要離開我了。我的天,多痛苦啊!我在這裡害怕得要死。萬一被人發覺……”
聖呂克說道:“親愛的冉娜,”他指了指那個老僕,“加斯帕爾就在這兒,他可以保護您,防止任何魯莽的人闖進來。”
少婦漲紅了臉說道:“照這樣說,我還不如回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