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愣在當場,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那還在晃動的簾子,怎麼會這樣?到底是哪出錯了?難道是琉璃那賤丫頭這段時間趁她不便,將相公的心給拉住了?還是趙姨娘使了小手段,在老太太那說了什麼?
薛琳咬了咬唇,回身坐回兒子旁邊,看著兒子睡熟的臉,面上慢慢露出沉思之色。
原以為韓四道最多兩三天,便會重新過來她這邊,卻不料,整整十天過去了,他依舊沒有踏足過她的小院。就算想見兒子,也是在她將兒子抱過去韓母那邊的時候,他順便看看。後來她便趁著他不在,將兒子抱去韓母那兒,本想這樣,他見不到兒子後,自然就會去她那兒了。
卻沒料,他回來後,也只是使人過來,叫奶孃將祥兒抱過去,有時甚至還體貼地讓她不用跟著。
薛琳終於明白,韓四道這是鐵了心要將祥兒交給老太太教養。而她如果真不捨得,一定要兒子留在身邊,那就別想要丈夫多看她一眼。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她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做錯了,要去問韓四道,卻發現她如今根本是想單獨見他一面都很難。而且因韓四道的冷落,家裡的下人也都察覺出來了,於是再不似之前那般對她事事奉承。加上週玲玲過世後,管家的事暫時由金姨娘代替著,所以她的吃穿若是沒有韓四道特別吩咐,自然也不似以前那樣事事合意了。
如此,過了半個月後,薛琳終於狠下心,將不足四個月的兒子還有奶孃等,親自送到韓母跟前。
回去後,她滿心的酸楚委屈憤恨,卻不敢摔東西來發洩,只得將衣櫃裡的好些衣服撕了滿滿一床,然後跪在床邊,將臉埋在被子裡痛哭出聲
他竟是想,竟是想以後從外面續絃回來,然後將她的兒子歸到他的填房夫人屋裡。
人沒沒娶進來呢,兒子就已經給預備好了,還是搶她的
什麼老太太想著孫子,其實是不想兒子跟她太親,到時她的填房夫人不好帶,所以才讓她和兒子分開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她,在莫家的時候也是這樣,她那麼努力討他們歡心,日日關在房裡給她們繡荷包做鞋襪,手上不知被刺了多少針,熬得眼睛都紅了,可他們何曾放在心上,何曾真正為她想過。這邊還是這樣,她那般伏低做小,委屈著自己哄著他**伺候他妻子,想盡法子討他歡心,知道他喜歡錶姐,所以還盡力為他打聽表姐的一切訊息。原本以為這樣,他就能將心慢慢偏到她這邊的,可如今,如今表姐已經成親了,周玲玲那礙眼女人都死了,她也為他生了兒子,而他,竟還想另外續絃
薛琳死死抓著身下的床單,將哭泣的聲音控制在最小,狠狠哭了一會後,才慢慢坐起身,擦乾臉上的淚,然後咬著牙站起身,喚了貼身丫鬟進來收拾屋子。
那一晚,韓四道終於再次踏足她的小院。
薛琳早已經打扮好,擺了酒菜在屋裡,一瞧他進來後,就拉著他過來坐下,然後笑著道:“今兒我特意讓廚房給做了相公最愛吃的醉雞和冬瓜火腿湯,相公快嚐嚐。”
韓四道看了看那桌上的飯菜,再看了看雖是微紅著眼,但確實一臉笑容可掬的薛琳,不禁就生出幾分心軟。只是他垂下眼,頓了頓,便就站起身道:“我已經讓人在琉璃那擺飯了,這會子只是過來看看你,這些天你也累了,就好好養著吧。”
薛琳看著眼前的男人,只覺得心頭一片冰寒,只是很快她便將手裡的筷子放下,然後也跟著站起身道:“琉璃,可比得上我那表姐?”
韓四道要轉身的動作一頓,面上的表情忽的就冷了下來,並跟著就皺起眉頭。
就是這樣,總是這樣,只要提起那個女人,即刻就能令他情緒不穩定。
她知道,現在不是她賭氣說話的時候,應該柔柔順順地送他出去,再想法子理清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然後慢慢收回他的心才對。可是兒子被迫送出去,丈夫忽然的冷落,還有即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還依舊對那個女人念念不忘,這重重的打擊,令她再壓制不住心裡的怒火,胸口那積壓了十多年的怨,一下子從嘴裡竄了出來:“她都有男人了她從來就看不上你那個男人給她的東西你給不了難道一頂綠帽你還戴不夠,還想再多添——”
啪
尖叫發洩的聲音被一聲脆響猛地打斷。
薛琳趔趄了幾步,然後捂著臉,怔怔看著眼前的男子,那一瞬,腦子一片空白。
直到韓四道出去很久後,她才回過神,然後扶著椅子慢慢坐下,一邊流淚,一邊吃吃笑了起來。
是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