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了一句。
莫璃沉吟一會便問:“你覺得是一刀兩斷好還是先拖著好?”
“原先因為姬家商社的關係,即便咱這邊解約了,那砸在手裡的匹料也很難照原來的價錢出手,所以之前我是打算無論如何都要跟他們耗下去,只是如今,事情卻有些不一樣了。”賈黑說到這便看了莫璃一眼,想了想,才接著道,“東家從草原帶回大筆的訂單,我估摸著,如今咱手裡的絲綢是不怕出不了手了。就算價格稍稍低些,也比跟姬家商社死扛著強多了,咱只要找到出路,他們不僅奈何不得咱,還有可能讓他們自己拖死自己。只是,草原那邊送過來大筆買賣的同時,又有傾世碧顏的訊息一併跟著回來,眼下眾目所聚,東家若真的跟本家和絲行綁在一起的話,到時萬一出個什麼差錯,咱跟他們就真的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了”
“你覺得會有什麼差錯?”
“東家心裡不是不明白,永州絲行跟姬家商社之間的爭鬥,面上看著只是商家之間的博弈,但實際上卻是那上頭的人在掙聚寶盆,不死不休。”賈黑越說面色越顯凝重,“這半年來,我斷斷續續也聽到些訊息,總歸依眼下這形勢,無論是往大了看還是往小了說,莫家跟姬家都沒法在永州這片地方共存。傾世碧顏的訊息傳了大半個月了,永州幾大絲綢世家的人都去莫家探聽虛實,莫家卻對此事三緘其口諱莫如深,我若猜得沒錯,莫家如今根本沒法生產出傾世碧顏。”
賈黑說完,就直直看著莫璃,莫璃沉默了片刻,然後才道:“離年底還大半個月,你先再同他們周旋些時日,待我將眼下的事安排妥當了再說。”
聽莫璃這話,賈黑便知道自己的猜測沒有錯,傾世碧綠這事若是讓人抓去另外做文章的話,真說不準會出什麼事。特別如今的莫家並非團結一致,眼下正鬧著分家,像這樣那樣的大家族,分家可是大事,一個談不攏,誰知到時會捅出什麼事來。
優劣都已經說清,他曉得自個這東家不是個會胡亂下決定之人,因此聽著莫璃這般吩咐後,賈黑便點了點頭,然後才笑道:“只顧著說這事,倒還沒來得及恭喜東家,我那兄弟也總算是苦盡甘來了。”
莫璃搖頭一笑,一旁的紅豆就嗤了他一句:“有你這樣恭喜人的麼,也不嫌寒磣”
“你懂什麼,我這說得多貼切。”賈黑說著,就上下瞄了她一眼,然後嘿嘿一樂,“倒是你,出去半年,還真黑了不少,快趕上我了”
“你——”
“好了,回來再隨你鬥嘴,先隨我出去一趟。”
上了車後,紅豆不禁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有些忐忑地道:“姑娘,我真的黑了?”
“只是臉頰被吹得有些紅,養幾日就好了。”莫璃心不在焉地道了一句,然後便陷入沉思中。
賈黑知其一而不知其二,所以才希望她能在買賣上跟莫家撇清關係。然而,無論是她手裡握著祖父留下的手札的關係,還是因阿聖的關係而跟草原那有了牽連,更或者是謝歌弦背後的人已留意到她的關係。她都沒法跟莫家在買賣上真正撇清干係,除非她能將手裡的東西全都讓出去,然後迴歸內院,安心做一名相夫教子的婦人。
而她,若真那麼做的話,就不是莫璃了。
估摸著這個時間,莫二老爺多半不在家,因此她是先去了時興作坊。果真,那老爺子正拉著大嗓門在織染院內跟師傅們在說新匹料的色染問題,瞧著她後,跟師傅們草草交代了幾句,就朝她走過來。
都不是什麼多愁善感的人,相互之間關心了幾句,感嘆了數語後,莫二老爺便也將這半年來莫家族裡發生的一切大致跟莫璃說了。從莫二老爺嘴裡道出來的話,自然比賈黑說的詳盡了許多,但大事也就那幾件,倒也沒什麼出入。莫璃聽完後,因時間關係,只商談了片刻,心裡有了個底後,便起身告辭。
作坊跟莫二老爺的家宅就隔著一條街,莫璃從作坊出來,馬車行了一刻多種後,便到了目的地。
文氏是個四十出頭的女人,生得一張富態的圓臉,人很是和善,因此一聽莫璃道出來意後,再想之前已經聽到的訊息,便差不多猜到莫老太太忽然請她過去是什麼意思。這可件長臉的事,再加上這又是自個侄女,她自是沒有不樂意的,於是當下就隨莫璃一起回莫家去。
就著莫老太太越快越好的意思,當天文氏就跟莫老太太一塊翻了黃曆,然後將日子定在了臘月十二。
莫璃沒什麼意見,待阿聖從巴彥那回來後,跟他說了一聲,然後就讓人開始準備去。
只是當她同文氏一塊商議請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