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那晚後,莫璃對她現在態度就比以前嚴厲了不少,薛琳極力想改變這種情況,於是面色即帶上三分討好,眼中露出七分怯意,嘴裡喃喃道:“表姐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莫璃敷衍一笑:“沒有,你回去吧,我有些乏了,中午想歇歇。”只是莫璃走了兩步,忽然又想起韓四道那邊關於織染局的事,是進行到關鍵的時刻了,此時若是能擾亂一下他的心神,或許能起到意外效果。於是想了想,她便又停下朝薛琳道了一句:“對了,謝二奶奶剛剛說的事,你聽著就好,別隨便說去。”
瞧著莫璃扔下她走開後,薛琳不甘地咬了咬唇,然後毫不氣餒地一笑,跟著就轉身往薛姨娘那去了。她剛已隱約聽到嚴氏和朱氏之間的對話,那意思其實已經很明顯,再加上莫璃那句暗示的話,她也是待嫁的年紀,都不消怎麼琢磨,就明白了謝家這忽然上門拜訪是存的什麼意。原本早上聽著那退親之事時,她還暗自得意,可這還沒半天呢,竟就又一個天大的好訊息落到莫璃頭上。故這會子她心又嫉又恨,於是莫璃越是不讓她說,她就越得往外送訊息去。而薛姨娘就是第一個收到她訊息的人,她得讓薛姨娘今晚找莫六斤確認,然後她才好心裡有個底。
送走嚴氏後,朱氏趕忙回到莫老太太這邊,滿是不解地問:“老太太,這是怎麼回事?可是之前去謝家謝家老太太跟你說了些什麼?”莫老太太搖了搖頭道:“當日一見面,她就知道璃璃已是定了人家,後來我帶著兩丫頭去赴宴時,她倒是開玩笑地逗了雪兒幾句。但對璃璃,她可是絲毫沒表露出過這等意思,我這心裡也詫異呢,那老婆子到底打的什麼算盤,再說她怎麼就知道璃璃今兒早上退了親。”
“難不她心裡是就有這意思,只是因璃璃訂了人家,所以才沒表露,所以如今璃璃一退親,她就讓自個兒媳來提了?”朱氏小心問了一句,然後又皺著眉頭疲乏,“不過剛剛那謝二姐姐也未正式點明,倒真叫我不知怎麼辦好。”
“她若真是抱著此意,今天就是過來打個招呼的,好讓咱們心裡有個準備,怕是過幾日就該將庚帖送過來了。”莫老太太想了想,又接著道,“謝家權大勢大,這樣的人家這般正式過來提親,咱這倒真是不好辦。若是拒絕,就等於打了謝家的臉,可這親要真結上了……門第差這麼遠,也不定就是好事,她怎麼就看上璃璃了呢,且之前連提都不曾跟我提過一句。”
朱氏也抱著一顆忐忑的心沉默下去,這事對她來說,其實已經不是驚喜,而是驚嚇。莫老太太沉吟了一會,又問:“對了,謝二奶奶可是說了,是為府裡的哪位哥兒求的?”朱氏想了想,就低聲道:“是二房的五少爺,叫謝天時,聽說今天十九了。”
“謝天時……”莫老太太回想了一下,“那孩子我見過一面,是個庶出的少爺,生得挺富態的,瞧著倒是跟謝府那一眾子弟大有不同。”
“老太太,那這事……”莫老太太嘆了口氣:“晚上等六斤回來再商議商議,我也瞧著什麼時候過去問問那老婆子到底什麼個意思,那事兒看著好,但實際上可比楊家退親之事要麻煩。楊家那是自作孽,可謝家卻不同,加上璃璃眼下都十六了,謝家要是將提親之事放出去,以後還有誰敢上門提親。”
兩日後,楊夫人終於喘過一口氣,原地復活過來了。於是一大早就鬥志滿滿地起床,張羅著出門為自個的兒子提親,為自己的丈夫謀更好的前途之事。當然,這一次她再沒吃著謝家的閉門羹。只是當她被客客氣氣地請進嚴氏的房間,滿臉笑容地道出自己兒子總算恢復自由身的訊息後,嚴氏卻只是面上略一笑,嘴裡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已經知道了。”
楊夫人愣了愣,隨後就自動將這當做是嚴氏過度關切的原因,所以她跟著就將兩孩子的親事提了出來,並說自己這兩日一直在準備,不沙縣幾日就可以正式下聘了等等。誰知她話還沒說完,嚴氏忽然就道了一句:“前幾日晚上,九孔橋區那發生了件挺熱鬧的事,不知楊夫人聽說了沒。”
楊夫人臉上的笑瞬間僵住,張著嘴,話也斷在喉嚨裡。
嚴氏慢悠悠撥著茶蓋,跟著就婉言道,謝月娘如今年紀也不大,她心裡總覺得不捨,想多留些時日。而且眼下她正準備時哥兒的親事,也實在是分不出太多精力,因此兩孩子的親事就暫不急,以後再議。
楊夫人傻了,結結巴巴了好一會,卻都被嚴氏給輕描淡寫地擋了回去。
於是這一日,楊夫人是再次灰頭土臉地打道回府,只是回來後她才想起嚴氏之前說要先準備謝五少爺的親事,因她當時只顧著想自個的事,竟忘了問了謝家看上的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