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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豆哭歸哭,但那話卻說得極清楚,加上此時廳中皆靜了下來,所以她這一通話,不僅莫璃旁邊的人聽到了,就是主座上的周守備亦聽得一清二楚。於是轉瞬間,大家的目光皆從那小廝身上轉到莫璃這邊。又正好此時周府的管事剛已領了周守備的話,這會正叫兩個下人過去將那跪在地上的小廝拖出去打板子。
那孩子被抓住後,總算回過神,然後嚇得一下子哭出來,嘴裡直求饒。只是他那細小的胳膊哪能掙得過兩個壯實的奴僕,沒幾下就被人抓得牢牢地。那孩子掙扎不過,最後只哭泣地看著莫璃,眼中淌下的淚,令他臉上那些花斑的顏色更重了。冷不丁地看去,讓人感覺那張臉似整個腫了起來般,如此可憐的模樣,倒令旁邊有些人心裡生出幾分不忍來。
莫璃看了看跪在自己跟前的紅豆,又看了看那將被人拖出去的孩子,再瞧了瞧周圍等著看熱鬧的賓客,最後咬了咬唇,再顧不上自己身上的狼狽,忙轉身對座上的周守備道:“周大人,此事實是我身邊的丫鬟莽撞所致,不關這位小哥的事,這五十大板的賠罪,小女子實在受不起。”她說到這,就站出去,朝在座的所有賓客行了一禮,垂臉接著道,“莫璃教導下人無方,擾了各位的興致,我在這給各位賠罪了,希望各位前輩莫怪!”她說完,又朝主座上的周守備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周守備耷拉著眼瞼打量了莫璃兩眼,然後才慢悠悠道:“難得小姑娘有這份明心,只是謝大人卻因你在我這宴上受了無妄之災,不過是我府裡的一個下人罷了,我責罰他來給謝大人賠罪,你無需放在心上,以後仔細管好身邊的下人。”
“求謝大人饒了我身邊的丫鬟這一回,此事雖是她的過錯,但實是無心,若真讓她去領五十大板的話,怕是這條命就沒了,我代她向大人賠罪,求大人開恩!”周守備的話一落,莫璃馬上就朝謝歌弦跪了下去。在座的賓客又都愣住,幾乎所有人都被這姑娘牽著鼻子走一般,一時間都暈了,剛剛明明還是那小廝的錯呢,怎麼幾句話下來,結果就變成了那丫鬟的錯?原來還是周守備要責罰下人呢,怎麼這會子又變成要謝大人開恩了?
這會她不僅將他拉下水,同時還把他推出去當了擋箭牌,然後她自己反而成了受害者。這丫頭,到底是什麼時候又將他算計進去的?真是,一不小心,就又入了她的套。謝歌弦滿臉無奈地笑了笑,便示意平安讓開,然後就走到莫璃旁邊,伸出手虛扶起莫璃道:“莫姑娘言重了,快快請起,這不過是個意外罷了,哪裡需要這等賠罪法。”莫璃微怔,沒想謝歌弦竟會親自走過來,而謝歌弦這一舉動亦令觀者皆一怔,隨後看向莫璃的目光都添了些別的意味。特別是廳中莫姓的那幾位子弟,個個臉色都極不好,如果莫璃真攀上了謝家,籠住這位謝大人的心的話,那桑園賭約之事,對他們就極不利了。莫星陰著臉看了一會,就轉過臉跟幾位莫姓的子弟私語了幾句,隨後點了點頭,就又轉回臉看著莫璃這邊。
莫璃忽的跪下去的時候,姬御風端起酒杯的動作一下子停在半空,然後微微眯起眼,定定地看著莫璃。今日這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是她拿起剪刀,一下子將那盆十八名士剪下去的時候,那種魄力,決絕的令他驚豔。
周守備也是略有詫異,便往旁看了一眼,馬上有人在他耳邊悄悄道了兩句,他面上恍悟,便微點了點頭。周泯則是皺了皺眉,看了莫璃一會後,又往那小廝那打量了幾眼,隨後就將自個身邊的一位小廝叫過來問了一句。當得知那惹事的小廝竟就是小石頭後,他著實吃了一驚,忙問:“他的臉怎麼成那副模樣了?前些天我瞧著還好好的!”
“二爺有所不知,那小子身上一直就有這毛病,時不時臉上會出些疹子,管事的都不待見他,偏今晚也不知誰傳錯了話,竟讓他送東西進來。”那小廝說著就搖了搖頭,接著低聲道,“估計他也是害怕客人瞧著他這張臉,所以自進來後就一直低著頭,沒仔細看著前頭,倒惹出了這事……”
周守備原本就沒有要為難莫璃的意思,加上謝歌弦這般態度,他若再令人罰那小廝五十大板的話,就顯得他心胸太過狹窄了。於是只得順著謝歌弦的話,免去那五十大板,只是生得這般模樣的小廝是定不能再留在府裡。瞧著責罰的話被收回去了,那邊的周泯正要偷偷交待下去,卻不想莫璃站起身謝過謝歌弦後,竟又轉過身朝主座上的周守備開口:“此事說到底還是我身邊丫鬟的錯,兩位大人如此心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