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特別提防?”
“那倒……沒有。”公子錦正色道:“我此行事關重要,並沒有對任何人提起。”
中年婦人笑了笑:“是麼?別人不知倒也罷了,像陸老頭子那樣精明的人,能不知道?”
公子錦怔了一怔。
婦人說:“再說他徒兒不是跟你在一起麼?”
這麼一提,公子錦才不禁為之恍然大悟,敢情徐小鶴此行亦非偶然,說不定正是為了保護自己,她師徒對自己真正是恩同再造了。
中年婦人早已運用敏稅感覺四下默察,確信敵人俱已撤離。
她說:“鐵馬門的人走了,你可以放心說話。”又說:“剛才情形,雖說有驚無恐,可卻是險得很,這一位帥令主最好說話,武功也差一點,要是換了‘神眼木三’那可沒有這麼好說話了……”
說著,她深深地吸著氣,臉上顯示著微微苦笑。這個表情忽然提醒公子錦,讓他想到剛才他才聽說有關燕子姑娘母親生病的事……如果眼下這中年婦人真的是燕子姑娘的母親,是不是真的生病了?
於是他忍不住問道:“前輩,你怎麼了?”
“沒什麼,”婦人苦笑著說:“老毛病了,我原以為已經好了,誰知秋天一到它就又犯了……幸虧,幸虧……要是剛才被他看見,恐怕就沒有這麼容易脫身離開了,真的好險。”
公子錦一驚:“要緊麼?”
婦人搖搖頭說:“不礙事……”繼續前行。
走出了這片稀疏的林子,前面荒草蔓蕪,冷月稀星,頗見淒涼,遠遠看見茅屋數間,錯落在山勢不高的山窪子裡。
中年婦人繼續前行,看似緩慢,其實步履輕靈,這種運用內家真氣的步法,正是輕功一流境界,外表看起來從容舒徐,不緩不疾,其實腳程極健,一般人萬萬追趕不上。
公子錦一面運功跟隨,心裡不禁想到方才尚昆陽嘴裡提起的那個人——冷玉仙子。
這個人,他很早很早就聽師父談起過,被譽為當今宇內碩果僅存、最稱傑出的七名高人之一。
在他印象裡,這個人歲數應該很大了,何以看起來並不甚老,還這麼年輕?
思念中,已來到當前山根。
竹籬邊,黃花開得好茂盛,夜色裡亦可辨見,婦人站住腳步,回頭向公子錦道:
“小燕兒等著我們哩——”
話聲才歇,柴門吱呀一聲敞開來,一個亭亭玉立的姑娘已邁門出現,衝著婦人叫了聲:“娘——”又說:“你們來了,我好急,正要往江邊接你們去呢。”
眼波一轉,看向公子錦,襝衽說道:“這是公……先生了?”
公子錦自報姓名:“公子錦——姑娘便是燕子——小姐?失禮了。”
大姑娘說:“不敢當,外頭涼,咱們裡面說話去——”
裡面倒也寬敞。堂屋裡擺設雖不華麗卻很雅,木製的幾把椅子,還有一張竹子的躺椅,矮几上置著一張七絃琴,看上去款式特別,像是件古物。
燕子姑娘走過去把燈撥亮了,屋裡搖晃起幢幢人影,一條大黃狗由牆角爬起來,走向來客,燕子姑娘用手指了一指門外說:“到外面看門去。”大黃狗也真聽話,一聲不吭地就出去了。
婦人說:“有它在外面看著,一里外有人來它都知道。”
公子錦告了擾,在椅子上坐下,再看這位“燕子”姑娘——嘿!可真是好標緻窈窕個姑娘,長身玉立,細腰豐臀,臉上眉目舒朗,不帶一些兒小家子氣,神清質爽,倒似有幾分俠女氣質。
公子錦心裡動了一動,不需多言,已可斷定這位姑娘大非凡女,必然也和自己一般屬於同路之人,不折不扣是個出身“劍門”之女,一時不自禁對她生出了幾許敬意。
“我怎麼跟你說的?”中年婦人對燕子姑娘說:“鐵馬門的人來了。”
燕子姑娘一驚道:“真的?您是說雲飄飄……”
婦人冷冷說道:“雲飄飄當然不會輕易露面,只見著了帥星斗,被我嚇唬跑了,當然他們不死心……還會再來的,這件事你們要特別小心——”
燕子姑娘擔心地道:“難道他們已經知道三太子的下落了?”
婦人搖搖頭:“這一點還不致於,否則又何必還盯著他?”轉向公子錦道:“你此行可要千萬小心了,我想雲飄飄還不會出面,桑老二人也有幾分義氣,最頭疼的就是那個叫‘神眼木三’的人,這個人武功既高,人又陰狠,六親不認,唯利是圖……我如果身上利落,諒他還不敢跟我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