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人多勢眾,倒也不一定便能佔了便宜,不信就出手試試。”
公子錦心裡一動,正自奇怪婦人嘴裡所說的“客人”,難道是指的自己?他奉命來此會見藝名‘燕子’姑娘的江南名妓,卻不知又與眼下對方婦人有何關聯?難道她就是燕子姑娘?
似乎又有些不像。首先在年歲上即不相當,燕子姑娘目前年華日盛,理當在二十上下,眼前婦人雖有相當姿容,卻並不年輕,就外表看來,應在四十上下,倒像是那位燕子姑娘的母親還差不多,莫非……她就是燕子姑娘那位生病的母親?這……倒也不無可能。
這麼一想,公子錦越加對當前婦人注目以視,越覺其“明珠在川,美玉蘊山”,顰笑間蘊蓄無限內涵,誠然高不可測。
眼下敵我對峙,自不敢掉以輕心,公子錦暫時壓制著對中年婦人的無限猜疑,一言不發地向雙方冷眼注視,提高無限警覺。
鐵馬門一面自不會為中年婦人三言兩語所嚇退,不過,帥星斗卻持有比較慎重態度。
似乎是他已感覺到對方中年婦人的絕非尋常,同時腦子裡思念電轉,已就眼前婦人的外表形象以及談話內容,作了快速的整理審思,亦即是把眼前婦人規置到鐵馬門列為最最不宜招惹的當今天下極少數的幾個人範圍之內。
須知天下武技無盡無泛,奇人異士無所不在,略有疏忽,即難免遭到不測之災,以鐵馬門之龐大規模,在江湖上所以能夠無往不利,自有其一套存在原則,其中屬於彼此敵我之間的共存互惠原則,自屬必然應有。
帥星斗身為一令之主,更是半點疏忽不得,尤其是當他把眼前婦人與本門告誡中應屬避免接觸的幾個可怕人物聯想在一起時,頓時心裡大大生出了警惕。
卻是那個為總令主禮聘、新人鐵馬門的“千手飛石”尚昆陽,為逞一時之恨,顯然不曾有此一慮。
聽了中年婦人一番話,這老頭兒呵呵狂笑了幾聲,一隻手捋著下巴上的鬍子,目光炯炯向婦人打量道:“好大的口氣,聽你口氣,好像咱們堂堂鐵馬門怕了你似的,嘿嘿,老夫就是不信這個邪,倒要試試——”
話聲一頓,轉向另一面的帥星斗抱了一下拳,口氣託大地道:“怎麼樣,帥令主,可容我尚某向她討教討教?”
帥星斗心知無能阻止,這個尚昆陽新近加入本門,由於過去曾是一派掌門人身份,年歲更是老大,加入鐵馬門未當一令之主,自感委屈萬分,四令之中前三令令主,雲飄飄以次各領風騷,俱為一方怪傑,尚昆陽自知難以望其背項,不敢與之抗衡,惟獨第四令令主帥星斗,在江湖上並無顯赫聲望,自己屈居其下,似乎有些不當,眼前若能顯些能耐,一來可以殺殺他的威風,正可在總令主面前謀個晉升之階,誰曰不當?
帥星斗豈有不明白他心裡所想的道理?聆聽之下,不禁暗暗好笑,忖思著,不知死活的老狗,你當這女人是好惹的麼?如果真是那位主兒,不要說你、便是總令主雲飄飄此刻身在面前,也當網開一面,容她三分,你這老兒恁地如此逞能託大?
心裡雖這麼想,表面卻不動聲色,諦聽之下,微微一笑,抱拳道:“尚前輩如能出手管教一下這狂傲女子,自是最好不過。”
他原有意提醒要對方注意一下這婦人的可能出處,卻是話到唇邊又臨時止住,原因是自己對此並不能確定,正可在他們雙方動手之際,冷眼旁觀以為定奪。
“千手飛石”尚昆陽忿恨在心,竟無暇多想,他身恃一身暗器手法,天下獨步,絕不信這婦人真能抵擋,最起碼也要把她手裡的這盞燈打滅,找回先時的面子。
嘴裡大聲應著:“錯不了。”
用手一指當前婦人,尚昆陽冷笑接道:“這女人你先報上了名字——”
中年婦人其實胸有成竹,微笑道:“我看不必,尚昆陽,你自恃一身暗器,當世無雙,可是我卻不信,就拿我手裡的這盞燈來說,你就不一定能把它打滅,你可要再試一試?”
尚昆陽“嘿嘿”一笑說:“女人你欺我太甚。”
話聲出口,只見他上身頸項微側:“哧——”一聲,即由他左面肩頭處,發出一線銀光,直取向婦人手中燈盞。
卻是燈光一轉,金丸跳擲,這盞燈卻到了婦人的另一隻手上。
尚昆陽冷叱一聲,右手屈指一連彈了三彈,三點飛星脫指而出,呈“品”字形,直向對方飛來——這一手非比等閒,大有名堂:“點中竅,掛兩肩”分別照顧了對方三處所在,即是那婦人的左右兩側,以及正中頭頂。
換句話說,亦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