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知眼前二人,功力一流,絕非一般等閒,眼前聯合出手,猝然同時向公子錦出手,簡直防不勝防,公子錦饒是有一身傑出武功,倉促間亦難以應付。
——隨著他身子的一個倒仰,腳下猛力一踹:“呼!”反縱出三丈內外。
儘管這樣,左肋下方亦不禁為對方指尖掃中,隔著一襲綢衣,宛似蜂子刺了般的那樣疼痛——這一掌幸而沒有被他打中,否則不堪設想,直把他嚇出了一身冷汗,卻也激發了他爭勝雄心,身子一經落地,待將全力以付。猛然間,眼前亮起了金燈一盞。
那是一盞設計十分巧妙的手提金燈,不過拳頭般大小,極是小巧玲瓏。黃澄澄流光四射,淬然閃現於眼前黑暗,極是耀眼生輝,從而照亮了眼前四周。持燈的人,身材曼妙,青絹系首,竟是個年過四旬的婦人。
這婦人身著一襲暗紅綢質長衣,臉色蒼白憔悴,燈光照射裡,臉上一無表情,卻是那雙眼睛,在燈光映照裡,菁華內蘊,頗有奪人之勢。
正是這一雙眼睛,懾住了眼前頑強的兩個敵人。
事實上也正是藉助於眼前亮起的燈光,公子錦才大概地認出了面前的兩個敵人。一個是面容枯瘦、頭髮半白的瘦長老漢,背上揹著一對寒鐵雙柺。另一個卻是手持亮銀軟鞭,年當四旬,目光灼灼,生有一張長臉的壯漢——這張臉猝然使得公子錦記起,正是晨間在渡船上邂逅的那個馬臉漢子,當時這人一直在向徐小鶴搭訕,打聽自己,此刻終於現出了本來面目,向自己下手了。
那麼,這個忽然出現、手持金燈的中年女人又是誰?也是他們一邊的?
不像。
很快地,公子錦即由他們雙方敵對的眼神裡看出了答案,一時略放寬心。
“你是什麼人?”
面容枯瘦、揹負雙柺的老漢,直挑著兩道眉毛,十分驚訝地向對方女人打量不已,頗有聳動之勢。
馬臉漢子伸手止住了他的動作,冷森森笑了一笑,徐徐說道:“閣下好輕功,不用說,剛才在林子裡兩次阻擋帥某人一行去路的就是你了?”
枯瘦老漢為之一驚,道:“是她?”
公子錦雖不明白二人話中之因,卻也可以猜知,看來他們彼此先時已有遭遇,說不定這中年女人的忽然出現,似在為自己解此一危也未可知。
聆聽之下,那個形容憔悴的中年婦人只是微微一笑,笑顏既綻,頓如海棠初放,一掃先時的陰森冰澀——原來這婦人竟具有如此姿色,即使看來在憔悴病弱之中,亦有迷人風韻清致——只是這番美麗清致,很快地在她笑容消逝的一霎,亦即為之消逝,隨即為前此不變的冷漠所取代。
“不必報出你的名字,我知道你。”中年女人藉著燈光,遠遠向他注視著道:“你們鐵馬門也太囂張了,殺人越貨居然逼到我家門口來了,四令主你看呢,還是賣我一個面子就此離開,還是恃強玩狠到底,硬要跟我過不去?”
一面說,中年婦人特意地把手裡的靈巧金燈舉高了,有意無意地向四方照了一照。
馬臉漢子原以為報出自己姓氏,對方如果在江湖上略有見識,必當有個耳聞。“鐵馬門”三字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能使敵人望風喪膽,知難而退。卻是這一次,似乎有些意外……
雙方的一番對答,立時提醒了公子錦,對方一行原來竟是來自“鐵馬神令門”的人,那個馬臉漢子更是鐵馬門中,身當一令之主的帥星斗——此人公子錦頗有耳聞,那天小鶴雖不曾道及,公子錦卻心裡有數,此番狹路相逢,當然不會善罷甘休。
——此舉,即在公子錦以一敵眾,正愁勢單力孤之際,鬼使神差地竟然會來了這個神秘的幫手。眼前這個中年婦人,公子錦雖然對她尚不清楚,可是聽其談吐,觀其氣勢,幾可想知絕非等閒人物。
公子錦很想一探究竟,卻是苦於沒有出口之機。眼前似乎是鐵馬門一面,已為中年婦人的從中作梗所激怒。
聽了中年婦人一番話後,帥星斗怒形於面地哼了一聲,冷笑道:“足下好大膽子,聽你口氣,似乎是不把敝門放在眼裡,倒要向足下請教了。”
帥星斗一面說,手裡的亮銀鞭唰啦啦纏在了腕子上,兩隻手向著對方婦人拱了一拱。
揹負鐵柺的華髮老漢獰笑一聲,大聲道:“對了,既然敢跟我們作對,必然不是無名之輩,你報個萬兒聽聽吧。”
婦人在對方二人說話之際,一雙眼睛不時向四下注視,像是有所覺察。
諦聽之下,她轉向帥星斗冷冷說道:“你們好像來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