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勢,越覺著十分精悍,頗有凌人之勢。
“你可是好記性,連你帥二爺卻不認識了。”
——這話八成兒是說給身邊各人聽的,或許也包括那一頭的公子錦在內,證明他的此舉並不孟浪,雙方原是認得的。
接著這個話頭,來人更是輕薄地抬起一隻胳膊,向徐小鶴肩上攀去,卻被後者機警地躲開了。
“是嗎?二爺,咱們可是瞧著你怪眼生的!”小鶴認著眼前人,納悶地問說:“咱們真的見過?”
“錯不了!”這人說:“去年在鹽市上,你忘啦?”
既是風塵中人,便少不了一番做作工夫,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眼前既是遇見了鬼,便只當是在說鬼話了。
徐小鶴“啊——”了一聲,無可無不可地便自承認了,一時眉開眼笑地道:“您是說鹽市劉大掌櫃的做壽的那一次?”
“對啦,——就是那一次……”姓帥的赫赫的笑著,伸手就要去摸她的臉,又為小鶴機警地躲過了。
自然,他們的這番應對動態,公子錦全都看見了,既然小鶴出面周旋,甘心樂意,當然其中必有道理,公子錦也就樂得視而不見,倒要看看往後發展究竟是什麼情況?
一番打情罵俏之後,那人終於吐露了心聲,其實正在徐小鶴意料之中。
把一錠足有十兩的嶄新銀元託在手裡,悄悄的遞了過去,姓帥的面現曖昧地笑著:
“呶——爺賞給的,收著。”
徐小鶴心裡罵著:“該死的王八!”臉上卻越加地笑態可掬。
“喲——這可是不敢當呀……”
“收著,收著……”姓帥的聲音放小了,幾乎附在了小鶴的耳朵邊上:“別讓人看見,爺心裡疼你,只管收著就是了!”
徐小鶴低下頭“吃吃”地笑著,那樣子既害臊又似貪婪,真把個出身“堂子”姑娘的窘態演活了。
“有幾句話爺要問問你。”姓帥的附在她耳邊上說:“或許還要你幫上個小忙……
當然,事情成了,還要重重地謝你。”
“真的——”小鶴睜大了眼睛問:“啥事兒呀?您說吧,只要能幫上忙的,一定幫。”
“小聲點!”姓帥的摸了一下下巴,向著憑舷面水的公子錦看了一眼,聲音越加的小:“剛才跟你說話的那個人,真是你的老相好?”
“你是說他?”
“別指!”姓帥的趕忙壓住了她的手,又為小鶴機靈地抽了出去。
“對啦!”他說:“他是幹什麼的?”
小鶴說:“你是問楊大爺?”
“他姓楊?”姓帥的臉上帶著懷疑:“你沒弄錯?我是說……他真的姓楊?”
“當然沒錯。”小鶴說:“楊大爺是幹綢緞生意的,買賣可大啦,有錢著呢?”
姓帥的“嗯!”了一聲,半天沒有吭氣兒。
“咦——帥大爺!”小鶴好奇地問:“你問他幹嘛呀?你們認識?”
姓帥的說:“你就別問了,姑娘——你幫我個忙,把這姓楊的在揚州的地方摸清楚了,告訴我——”
嘴裡說著,手勢前送,又是一錠銀子送了過來,小鶴照收不誤,一時眉開眼笑。
“那還不簡單?我現在就告訴你。”
“啊——你已知道了?”
小鶴點點頭,小聲地說:“城南有一家福慶坊綢緞莊,你可知道?”
姓帥的愣了一下,說:“當然知道,怎麼,這個姓楊的竟住在那裡?”
“對啦——他們是親威……楊大爺每一回去蘇州都住在那裡!”
“你沒有弄錯?”
“當然不錯!不信你現在就問他去?”
“不不不……”姓帥的冷冷地說:“他到底姓不姓楊,回頭我們就知道了,這件事你不要跟他說,而且,我還要提醒你,這個人你還是少接近的好。”
徐小鶴一臉迷惘,莫名其妙的樣子。
姓帥的哼了一聲,笑了笑,站起來說:“沒事兒——”又拍拍她的肩說:“相好的,咱們蘇州見了!”便自晃晃悠悠地往一邊去了。
公子錦在船上轉了一圈兒,著實地注意了一下,徐小鶴曾說共有三個人在盯著自己,可是除了那個抽菸的老頭以及方才與小鶴說話的那個馬臉漢子之外,那第三個人到底在哪裡?著實令他大感納悶,看了半天也沒有一點頭緒,待要向徐小鶴暗中打聽,卻不想目光望處,小鶴已離開座位,又復與那個馬臉漢子湊在一塊,不時指點口上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