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是他這兩年才換上去的東元國人士,跟北齊一點關係都沒有。
阿順苦笑,“城守倒是威武不屈,所以被殺了,腦袋掛在城門口呢。大興城的官兒,自城守以下,都投降了。”
謝東籬的眼眸眯了起來,“那大興城的百姓呢?”
東元國大多數人都被稱為“南人”,沒有北齊人的孔武有力,也沒有南鄭人的吃苦耐勞,在體力上說,並不具備優勢,他們有的優勢,在頭腦。
東元國人是中州大陸公認的腦子最活泛,最能掙銀子的人。
但是大興城的東元人還是不一樣的,本來邊境地方的百姓,就要比別的地方要有血性,也更勇猛。
阿順果然臉上一沉,道:“大興城的老百姓不肯服從巫家,有跟他們幹仗的,也有逃出大興城的。據逃出來的人說,巫家為了控制大興城的局勢,在大興城大開殺戒……”
謝東籬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眸裡氤氳殺氣一閃而過,“呵呵,我們放他們一條生路,他們倒是活得不耐煩了,自尋死路!”
“五爺,您打算怎麼辦?”阿順期待地看著謝東籬。
“那五個白衣人的事,你傳得怎麼樣了?”謝東籬回首問他。
阿順忙道:“已經舉國上下都知道了。巫家從南鄭國來我們東元國,企圖刺殺副相,結果傷到副相夫人!”
謝東籬點點頭,“好,你趕緊找人把大興城的事,寫個奏章,送到宮裡,看陛下如何定奪。”
阿順應了,出去找謝東籬的幕僚寫奏章。
謝東籬在外屋坐了一會兒,才回到裡屋,對盈袖道:“袖袖,我可能有一陣子,不能陪你了。”
他歉意地看著她,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盈袖很是驚訝,忙走過來坐在他對面,問道:“出什麼事了?你要去哪裡?”又問:“我能陪你去嗎?”
她真是一分一毫都不想離開他。
謝東籬深深地看著她,語氣溫和卻堅決地拒絕她:“不,你不能陪我去。”定了定神,又道:“這一次可能比較危險,你還是留在京城,就在家裡,我才能放心。”
盈袖咬了咬唇,“那你總得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事。”
謝東籬就將大興城的事說了一遍,末了道:“巫家本來就不能留了,我只放了一部分巫家人去北齊,也好給他們留些後人。只是沒想到這些人居然在北齊的慫恿下,真的敢對我們東元國下手。——哼,真當我們東元國是軟柿子!”
盈袖默默想著上一世的情形,那個時候,大巫還是好好地待在南鄭國,是巫家的堅強後盾,一直到盈袖上一世死的時候,她都沒有聽說南鄭國的大巫和巫家有什麼變動……
所以這一切,只跟自己有關。
盈袖在心裡嘆了口氣。
謝東籬像是明白了她的心事,淡淡地道:“你別多想,這些事情是他們自作自受,跟你沒關係。”
“跟我沒關係的話,跟你又有什麼關係呢?那你說不能陪我,是什麼意思?”盈袖想了想,還是問道。
“我想去大興城看一看。”謝東籬輕聲說道。他還沒有跟元宏帝說起自己的想法,但是他決定先跟盈袖說。
他不知道別人會不會為他擔心,但是他知道,盈袖是一定會為他擔心的。
盈袖聽了很是困惑,偏著頭打量他:“可是你是文官,又不是武將?你現在去大興城有什麼用?不是說大興城已經被巫家佔了?”
謝東籬別過頭,看向窗外,唇邊帶了一絲微笑:“……我不能做武將,但可以做元帥。”
武將需要衝鋒陷陣,身先士卒,元帥卻不需要。
元帥需要的是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
盈袖的目光一下子亮了起來:“你還會做元帥?!這就是說,你能排兵佈陣,帶兵打仗?!”
她現在知道了謝東籬是師父,是有功夫的人,並不是他以前表現出來的手無縛雞之力的孱弱形象。
但是做帶領大軍的元帥……
這個跳躍太大了,盈袖表示一下子接納不了……
她愣愣地看著謝東籬,一幅從來沒有見過他的樣子。
謝東籬回眸瞥她一眼,眸中帶了淺淺笑意:“嚇著你了?”
“我是擔心你。”盈袖憂心忡忡地道,“你是有功夫自保,可是如果真的是上了千軍萬馬的戰場……”
謝東籬靜靜地看著她,眸中的笑意越來越濃。
盈袖很少著急,糾結半晌,衝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