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盈袖愣了一下,繼而笑道:“師父,您剛才還說授人與魚,不如授人與漁呢!怎麼這會子又要大包大攬了?您還是教我法子,讓我自己去找出真兇,為我娘報仇雪恨才好!”
師父被司徒盈袖說得一愣,忙不迭地放開她的胳膊,如同放開一塊燒得通紅的烙鐵。
這個時刻,師父只慶幸自己戴著銀色面具,擋住了他突然浮上面的紅暈。
他別開頭,看著遠方的海岸線,戴著手套的雙手緊緊絞在一起。
司徒盈袖見那手套在月光下黑得發亮,順滑無比,又嚴絲合縫,好奇地摸了上去。
她玉白的手指在那玄黑色的手套上滑過,看得師父的喉嚨緊了一緊。
“看什麼看?又不是沒看過。你自己不也有一雙?”師父不動聲色地抽出手臂,站了起來。
“我是有一雙,就是覺得奇怪。這手套和水靠是一樣的質地,到底是什麼皮做的呢?”司徒盈袖好奇地問道,跟著站了起來。
師父的個子很高,司徒盈袖雖然也算高挑,但也只到師父的胸口處。
“鯊魚皮。”師父淡淡說了一句,從大石頭上跳了下來。
這連在水靠上的手套當然不僅僅是鯊魚皮做的,還有別的東西,說了司徒盈袖也不懂,所以他沒有說。
師父雙手背在身後,深吸一口氣,讓自己沸騰的心情慢慢平靜下來。
司徒盈袖在他身邊繼續嘰嘰喳喳說話:“師父,我娘剛醒不久,身子弱,有沒有什麼方子,能夠最大程度的固本培元……”
師父沒有說話,只是盯著司徒盈袖的紅唇一張一闔,知道她在說話,卻什麼都沒有聽進去。
他想著自己的心事,心情有些茫然。
跟她越接近,他發現自己越是放不下她。
明明知道要幫她自立才是最好的法子,但是事到臨頭,還是恨不得把她捏成泥人兒,揣兜裡日日夜夜伴著自己才算放心。
他這番心思,簡直跟父母養孩子一樣了。
可是慈母多敗兒,他不得不警醒自己。
她是他徒弟,他要教她技能,而不是主動出手為她掃清一切障礙。
師父閉了閉眼,很快,剛才有些朦朧的雙眸變得清明瞭。
他啟唇,聲音如同金石鏗鏘,不帶一絲感**彩:“有。以南鄭國最好的蟲草為底,用我以前教你的那幾個方子,可以事半功倍。”
“真的啊?謝謝師父!”司徒盈袖笑著對他福了一福,又想起來對謝東籬的承諾。馬上又問:“師父,還有一件事,您一定要幫我!”
“什麼事?”
“是這樣的。我有個長輩,他得了一種怪病,不能被人碰觸,一碰就出紅疹,嚴重還會發高熱,看上去挺嚇人的。——師父,您有沒有什麼法子可以治這種疑難雜症?”司徒盈袖熱心說道。將謝東籬的病情仔仔細細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不過為了謝東籬的臉面著想,她並沒有指名道姓,只說是一位長輩。
師父聽了。半天沒有言語。
“……師父?您也沒有法子?”司徒盈袖很是失望,她摸摸頭上的束髮金環,喃喃地道:“難道真的要把小磊給他做兒子,為他養老送終?”
師父這時才咳嗽一聲。問道:“這怪毛病也不是不能治。”
“啊?師父您能治?!”司徒盈袖眼前一亮。雙手合什站在師父面前,央求道:“師父快說快說!”
“……讓他出家做和尚就不治而愈了。”師父淡淡說道,握住司徒盈袖的手,帶著她離開這片港灣,往院子那邊走去。
“師父您說笑吧?”司徒盈袖的臉垮了下來,“怎麼能讓人家出家做和尚啊?人家年輕有為,還沒有成親呢!”
“那你說是長輩?”師父停下腳步,定定地看著她。
“長輩是輩份高。又不一定年紀老。”司徒盈袖抿了抿唇,忍不住斜了師父一眼。“師父,您真的不能幫幫我嗎?”
師父本來想幹脆說“不能”,但是看見司徒盈袖哀求的眼神,一個“不”字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雖然他也不明白這個怪病該怎麼治,但是沒有必要打破小徒弟的希望,再說也許他仔細研究研究,或許能治呢?
過了良久,師父將她送到至貴堂的後廊上,道:“我回去翻翻醫書,看看有沒有法子。”
“一定有法子的!師父最厲害了!”司徒盈袖再一次諛辭如潮,使勁兒拍師父的馬屁。
“行了!你的甜言蜜語張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