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一邊偷偷睃了謝東籬一眼。
沒想到謝東籬也正看著她。
黑沉沉的雙眸倒映著夕陽的霞光,好似千峰翠巒上正盛放著絢麗的煙火。
司徒盈袖心裡一動,忙別過頭,不去看謝東籬的眼睛,訕訕地道:“謝大人忙完了?”
謝東籬走到她身邊站定,揹著手看著面前的夕陽江景,過了一會兒才道:“譚秋婉進了宮,已經封作婉嬪。以後你見了她,要叫娘娘了。”
司徒盈袖嘖嘖讚道:“她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真正的飛上枝頭變鳳凰。
只是陛下的年紀未免太大了……
司徒盈袖當然沒敢說出口。
她知道譚秋婉才十六歲,而陛下最少六十一了。
不過譚秋婉心甘情願,她也沒有什麼好惋惜的。
司徒盈袖轉念想到謝東籬的舉動,忍不住笑道:“不過謝大人也忒膽大了。這一次,皇后娘娘未必就能嚥下這口氣。”
謝東籬面色平靜地道:“我幫皇后娘娘樹美名,皇后娘娘該感謝我才是,怎會怪我?”
不怪他才怪!
司徒盈袖在心裡腹誹,不過沒敢說出來,只是含蓄地道:“當然,謝大人藝高人膽大,自然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用我們這些凡夫俗子為您費心了。”
“怎麼你為我費心過嗎?”謝東籬偏了頭看她,黝黑深邃的雙眸裡似乎藏著無垠的星空,有股吸引人往下探究的魅力。
看得久了,能讓人忘了自個兒。
司徒盈袖吁了一口氣,別過頭,不去看謝東籬的眸子,含笑道:“不敢僭越。我只是依常理推斷。皇后娘娘雖然是一國之母。但也是女子。這麼多年來東元國的內宮形同虛設,大家夥兒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所以別人都不敢提。
哪怕是謝東籬,最後也要用皇后自己的坑。埋她自己的人。
無法用別的法子往宮裡送人。
“還有,皇后娘娘打什麼主意,謝大人您未必不知道吧?”司徒盈袖繼續小心翼翼地道。
揣著明白裝糊塗,最後還倒打一耙,把女人送進宮,讓皇后娘娘作繭自縛。
確實是膽大包天。
謝東籬笑了笑,負手眯著眼睛斜睨她一眼。道:“你是說皇后娘娘賜婚,我卻不知好歹,裝聾作啞。把人給送走了?”
“……看來謝大人您也是心知肚明啊。”司徒盈袖感慨說道:“有幾個人敢抗拒賜婚還能全身而退呢?謝大人,您不用謙虛了。”
當然,這樣做也太兇險了。
萬一皇后娘娘撕破臉,就要跟他死磕到底。吃虧的還是謝東籬。
謝東籬默然良久。才道:“其實萬事都有個解決的法子。有時候看著很難,不過是因為你沒有找到癥結所在。一旦找到,再難的結也能迎刃而解。”
“真有這麼簡單?”司徒盈袖訝然。
她看著謝東籬,有那麼一瞬間,想把自己心中的謎團全數說與他聽,看看他有沒有什麼解決的法子。
不過最後她還是忍住了。
她對謝東籬沒有那麼瞭解,不能交淺言深。
謝東籬看出她欲言又止,垂眸移開眼神等了一會兒。後來沒再說話,拍拍司徒晨磊的頭。轉身就走,一步都沒有停留。
司徒盈袖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孤直挺拔,似乎沒有什麼難題能夠難倒他。
以後不知道誰那麼幸運,能嫁給這樣一個無所不能的夫君……
司徒盈袖半似羨慕,半似煩躁地轉過頭,看著波光粼粼的江面,決定晚上還是下水去遊一趟泳。
她真的快憋死了。
到了深夜,司徒盈袖換上那身師父送她的特製的水靠,悄沒聲息地推開艙室的門,往外看了一眼。
他們艙室旁邊就是謝東籬的欽差艙室,門口永遠至少有兩個禁衛軍守著。
司徒盈袖低頭,對著腳邊的小喵努努嘴。
小喵仰頭看了看她,目光像是在問她,這樣做有什麼好處?
司徒盈袖伸出一隻手,做了個“鹹魚”的手勢,小喵才回過頭,如箭一般從艙室的門縫裡竄了出去,迅速躍上對面的桅杆,往高處爬去。
“誰?!”
“什麼人?!”
站崗的兩個禁衛軍的目光完全被小喵吸引住了,視線順著它肥胖的小黑身子看向桅杆高處。
司徒盈袖藉著這個空當,迅速從艙室裡竄了出來,一個箭步從欄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