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小心提防。因此她比別的人更注意這戲班子裡所有人的一舉一動,特別是走到她們跟前來的人。
這趙孟旭雖然看上去目光通透,跟剛才那個油頭粉面的趙小樓並不像是一路人,但盈袖也沒有輕易就相信他。
她伸手捧了面前高几上的茶盞。掀開蓋子。低頭送到嘴邊輕抿一口,眼角的餘光卻一直盯著齊王妃那邊的動靜。
只見齊王妃笑容滿面地伸手過去,長長的袖子一下子將整張戲單都蓋住了,也把她的手都蓋住了……
接過戲單,齊王妃開啟看了兩眼,笑著點了兩個戲:“《醉雲霄》和《滿床笏》,這兩個看上去不錯,你們等下先唱這兩出摺子戲吧。”說著。她將戲單又遞迴給趙孟旭。
遞回去的時候,齊王妃的袖子沒有再耷拉下來了。
她玉白的手指襯著大紅的戲單。顯得分外醒目。
趙孟旭弓著腰,雙手迎了上去,從齊王妃手裡接過戲單。
就這一剎那的功夫,齊王妃的手指輕輕在趙孟旭的手背上輕輕撓了一下。
如風過水麵,只蕩起一陣微小的漣漪。
盈袖突然定住了。
因為她清清楚楚看見了這一幕。
但是她沒有動,依然保持著低頭喝茶的姿勢,將目光收了回來,心裡撲通撲通跳得厲害。
她萬萬沒有想到,居然讓她看見齊王妃的這一幕……
盈袖忍不住掃了元應藍一眼。
元應藍的身子斜側著,正聽著坐在她斜後方的張家四小姐張貞妙說話。
兩人不知道在說什麼好玩的事,都拿帕子捂了嘴,笑得肩膀直抖,花枝亂顫。
盈袖放下茶盞,手裡百無聊賴地絞著腰上掛的噤步,琢磨著這件事要如何跟她娘說。
很快對面的戲臺上鑼鼓鏗鏘,戲子們裝扮上場,演出一幕幕悲歡離合,喜歡的人看得目不轉睛,跟著哭,跟著笑,如中魔咒。
如盈袖這樣從來對南曲不感興趣的人,卻味同嚼蠟,在席上坐得很不舒服。
沒過多久,一齣戲唱完了,戲子們下去換裝扮,準備另一場戲。
她們這些看戲的人也能走動走動,鬆散鬆散坐得太久的筋骨。
盈袖和沈遇樂、謝同心、謝同德在一起,不管元應藍怎麼邀請她,她都笑著搖頭,不肯跟她過去。
“藍郡主,您這是怎麼了?何必一定要去貼那邊的冷臉?”陸家的二小姐陸青蕊為元應藍打抱不平,元應藍卻只是笑笑,毫不在意地道:“這沒什麼。她對我有戒心,是應該的。不過她也是多慮了。我若是要做什麼,何必特意把她請到我家來作怪?”
元應藍在心裡也是好笑。
司徒盈袖這個人,自以為自己謹慎小心,對別人疑心重重,以為這樣就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其實事情哪有這麼明顯呢?
趁著現在大家都在休息,元應藍帶著張家和陸家的姑娘去後園散步看景。
盈袖見元應藍帶著人走了,才鬆了一口氣。
她也在心裡笑話自己太草木皆兵了,不過想想今天小岔子不斷,但是她都順利應付過去,對自己還是很滿意的。
她和沈遇樂走到不遠處的池塘邊,詫異地看見這池塘居然沒有結冰,而且池水裡還有錦鯉游來游去。
“哎喲不得了,齊王府的這個池塘下面有溫泉,所以這池水這麼冷的天都不結冰。”盈袖指著池塘裡越來越去的錦鯉給沈遇樂看。
沈遇樂點點頭,“應該是這樣。我們家有一處溫泉莊子。那裡的池塘冬天都冒白氣。對了,等過了年,你跟我去我家的溫泉莊子住幾天好不好?咱們去泡溫泉……”
“好啊!”盈袖眼前一亮。
上一世的時候。她就跟沈遇樂去過一次沈家的那個溫泉莊子,可惜,就只去過一處而已……
謝同心和謝同德兩個人在旁邊翻繩玩。
另一邊的堂上,沈詠潔端坐在那裡跟齊王妃魯玥兒說話。
魯玥兒這麼多年只學會了吃喝玩樂,沈詠潔跟她並沒有什麼話說。
不過沈詠潔想探知齊王府的事,所以有意引她說話。
魯玥兒的腦子當然沒有沈詠潔好使,不知不覺被沈詠潔套了很多話去。
“弟妹。真是苦了你了。”沈詠潔感慨說道,“你一個婦道人家,將兩個孩子養大。真是不容易啊。”
魯玥兒最驕傲就是她生的這一對龍鳳胎雙生子,聞言忙道:“堂嫂過獎了,不過確實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