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惠言大怒,一把推開陸瑞蘭的手,氣得渾身發抖,道:“你家小叔子要死了。還要娶親!——你們太過份了吧!”
“沒有!我家小五不會死!只要沖喜,他就一定能活下來!”陸瑞蘭哽咽著說道,還給曾惠言跪了下來。苦苦哀求:“求求您了!求求您了!我家小五的命,就在您手上了!”
曾惠言臉漲得紅通通地,搖頭道:“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拉扯間,張老夫人放在曾惠言身邊的婆子悄悄去張老夫人的院子那邊報信。
“什麼?謝家的陸大夫人來求惠言。要貞琴嫁過去沖喜?”張老夫人眯了眯眼。“是真的要衝喜?”
“您去看看就曉得了。這種事奴婢不可能瞎說。”那婆子忙道,“還在大夫人的院子裡呢。”
張老夫人想了想,起身道:“去,把謝家的陸大夫人請過來說話。”
……
陸瑞蘭很快和曾惠言一起,跟著張老夫人使來的婆子來到張老夫人住的院子。
陸瑞蘭鼓起勇氣,把剛才的話又說了一遍。
張老夫人緊緊握著柺杖,道:“聽說你們家小五得的是‘纏腰龍’,還能娶親嗎?”
“就是想沖喜啊!您不記得以前王家的那位二太爺。病得快死了,就是沖喜衝好的?”陸瑞蘭趕緊說道。
“王家的二太爺?!”張老夫人很是不虞。“那位二太爺的媳婦可是去人市上買來的!怎麼能跟我們張家相提並論!”
陸瑞蘭擦了眼淚,不悅地道:“那位二太爺當年又沒有未婚妻,才去人市上買。我們家小五可是從小定了親的,怎麼能去人市上買媳婦?再說了,二太爺自從病好之後,對他那位妻子不知多好,從十六歲開始,一輩子就她一個人,您怎麼能當沒這回事?”
“呵,你就記得這個。你怎麼不說多少人家沖喜,新娘剛進門,新郎就嚥氣了?!”曾惠言跟著說道,“你能保證你家小五一定沒事嗎?”
陸瑞蘭惱道:“如果一定沒事,我幹嘛要衝喜?!——沖喜可是有晦氣的!”
“知道就好,那就不要逼我們了。”曾惠言不肯相讓。
張老夫人聽了半天,想起了當年先太子得“纏腰龍”的情形,她記得從發病到身死,一共是兩天時間。
謝東籬已經是第二天了。
如果他今晚就死了,明天自然不用嫁。如果到明天他還不死,那他活著的機會就更大一些。
張老夫人心生一計,道:“陸大夫人,既然你們要求沖喜,我們也認了。不過,請寬限兩天,容我們給琴兒準備嫁妝,風風光光讓她出嫁。”
陸瑞蘭心裡一緊,暗道糟了,但是這個時候,也不能怯場,只好硬著頭皮道:“不行,兩天太久,最多明天早上。”
“明天?!”曾惠言的聲音格外尖利,“不行!”
“明天就明天!”張老夫人的龍頭柺杖在地上杵了杵,“明天傍晚,我們送琴兒出門!”
陸瑞蘭嘴角忍不住抽搐兩下,忙彎腰低頭道:“多謝張老夫人成全!”
……
回到謝家,陸瑞蘭馬上去謝東籬的院子,對他著急地道:“……張家同意了。”
“同意了?”謝東籬有些意外,“曾大夫人和張副相都同意了?”
“是張老夫人同意的。”陸瑞蘭感慨說道,“薑還是老的辣啊……”
謝東籬沉吟半晌,問道:“說了什麼時候成親?”
“我說今天,她們不肯,要求後天。最後各退一步,改成明天傍晚。”
謝東籬抬頭看著天空,緩緩點頭,“好,那就明天。”
“你真的要娶?”陸瑞蘭瞠目結舌地道,“你……你不是沒有……”
她已經知道謝東籬的“纏腰龍”不是真的。
謝東籬吃了兩回藥,那紅疹已經褪了很多了。
不過,別人不必知道。
謝東籬正色道:“誰說我沒有?我病得快死了,都要娶妻沖喜,怎麼會沒有病?——大嫂,您快去準備喜堂事宜吧,我要好好歇一歇,爭取明天有精力拜堂。”
陸瑞蘭看了他一眼,警告他:“……如果花轎真的上門,你就沒有退路了。”
謝東籬點點頭,“我省得。”——所以一定不會有花轎上門。
以他對張家大房兩口子的瞭解,這個親,一定是結不成的。
……
到了晚上,張家的人都知道了張家的三小姐,嫡長房唯一的嫡女張貞琴,